都也定无立足之地!
在他威胁的话中,风雪撕裂了周身防护,身上赤红狐裘的色泽骤然黯淡了下来,雪融之处鲜血飞溅,染红了雪地。
奚临发出一声哀嚎,滚落下坐骑,他出身奚氏,在邺都之中近乎横行无忌,何曾受过这样重的伤。龙驹因为恐惧跪伏在地,除了身侧那道血痕,竞不见有其他伤势。
“你敢破我穴窍!"奚临在雪地中翻滚着,神情狰狞如恶鬼。
他一身修为,竞都在细雪入体时被尽数废去。玄云没有看他,倒是盯着龙驹身上伤痕叹了一声,自己对灵力的凝练终究还是时日不足,难以做到随心所欲。在场世族子弟为他这声叹息打了个寒战,望着他所在的方向,如临大敌。他们的扈从相比奚氏护卫,伤得倒是轻了许多。
檀沁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身,屈膝向玄云一礼,又向车辇中的溯宁俯身:“还请溯宁姑娘留他性命。”她口中所指,自是奚临。
奚临活着,与奚氏结下的便非死仇,而对这等自视甚高的世族子弟,修为尽废,大约比死更难受。更何况.……
风拂起薄纱,溯宁的目光落在檀沁身上,她屈着身,平静得仿佛刚才被奚临以一盏兰琼露当做猎物悬赏的不是她。
这世上,总是要忍常人不能忍,方能成事。溯宁的眼神中不见有什么情绪,檀沁却莫名觉得自己心中诸多不可诉诸于口的思虑都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这让檀沁鬓发间多了些汗意,两息后,她听到溯宁开口:“可。”
只一个字,便让玄云收敛起身周气息,他看上去又只是个再和善不过的寻常老人,但在场没有任何人敢真将他当做个孱弱无力的寻常老者。
檀沁心下松了口气,也无心理会方才奔逃的族仆,命尚还在此的仆婢各自乘上车驾,立刻入城。十余世族少年眼见他们离开,一语未敢发。直到车驾行远,才有人匆忙催动令信,耀目灵光在后方亮起,直到檀氏的车驾入城,才有人匆匆赶来。看着修为尽废的奚临,来人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