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鱼尾摇曳,像是在来回踱步。
他正是如今贺楼部族长的长子,也是贺楼部的少主。
以云珠的身份,自然没有身为父亲的贺楼族长亲自来迎的道理,而为显对她的重视,此事便顺理成章地落在了贺楼潮头上。
对于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贺楼潮本就没什么好感,听说她这些年都在蛟族为婢后,便更觉丢脸。
这事儿传出去,他贺楼部颜面何存?
不过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想不想了。
如果不是没有别的选择,贺楼潮的父亲也不会寄希望于这个早被自己忘在脑后的女儿。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贺楼潮倒是没想过,若是他父亲尽了半分做父亲的责任,云珠也不至要在蛟族为奴为婢。
“长老他们怎么还没到?”终于,随贺楼潮前来的侍从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再等下去,他们今日也就不必考虑去猎海兽了。
“难道是遇上什么意外了?”
“这澜沧海中还能出什么意外,何况长老此行是去接人,海舟上也没有什么贵重灵物……”
有等不下去的鲛人主动向贺楼潮道:“少主,让我率人前去查探一二吧。”
贺楼潮正要回答,远处现出了海舟踪迹,破水近前,倒是不必去查探了。
“到了到了!”
等得百无聊赖的鲛人们精神一振,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不知族长这流落在外的女儿生得如何模样,可否有连双大人的姿容……”
听了这话,贺楼潮一尾巴甩了过去:“她也能与我妹妹相提并论!”
作为贺楼族长的幼女,连双自出生起便受尽宠爱,凡她所求,父母少有不应,贺楼潮这个同母所出的兄长对她更是予取予求,绝没有半个不字。
因此听麾下将她和云珠相比,贺楼潮自是不满至极,区区蚌妖所出之女,如何及得上自己妹妹半分。
说话的鲛人知道他对自己妹妹的偏爱,也不躲闪,受了他一尾,嬉笑着讨饶认错。
虽然名义上有上下之分,但这些鲛人与贺楼潮自幼一同长大,平日也就不会太过讲究身份,玩笑几句贺楼潮也不会计较。
话说到这里,鲛人又顺口关心了一句:“连双大人病情如何?可有好转?”
闻言,贺楼潮眼神闪了闪,含混答了几句,对这个问题有些闪烁其词。
如果不是连双……阿父也不必特意寻回这蚌妖之女……
一想起这件事,贺楼潮便觉得心烦意乱。
海舟已经近前,他抬头望去,却见舟上禁制破碎,损伤不轻,显然经历了一场不小的风浪,当即皱起了眉头。
随他前来的鲛人彼此对视,面上也难掩意外之色,这是在回程途中遇袭了?
不应该啊,长老只是去接个人,有什么值得出手的?
何况他贺楼部在澜沧海势力也非等闲,不是寻常妖族能开罪的。
海舟船头,眼见贺楼部的城池已经近在咫尺,鲛人长老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总算是到了。
不说其他护卫,鲛人长老严肃的脸上也露出了一点可以称为轻松的笑意,正当他下令命海舟下行时,随着裙袂在水波中扬起,一道身影骤然出现在他身旁。
“这是何处。”溯宁开口,声音空灵,让人不自觉地想起了渺渺云烟。
鲛人长老被她的出现惊得鱼尾紧绷,险些维持不住端肃的表情。
怎么神出鬼没的……
回过神后,他无奈地向溯宁一礼:“此处已是我鲛人族海域中,前方便是贺楼部城池。”
以鲛人长老的身份,即便在贺楼潮这个少主面前,也不必行臣下之礼,何况只是族长之女。但在见过溯宁出手后,他便很难只将她当作族长之女,下意识地抬手行礼。
鲛人……
溯宁依稀记起,鲛人一族善纺绡纱,所织海陵绡能绝灵力,是天下至宝——尽管从前记忆还隐没于一片茫茫不可知的迷雾后,但有些事却已经烙印在意识中,近乎本能,即便失去记忆,也存在于认知中。
如此,可取海陵绡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