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沉默三秒钟,一勾嘴角,笑道,“中也居然有孩子了吗?十六岁就搞出人命,真是惊人啊。”
中原中也:“你少断章取义污蔑我!问你话呢!”
太宰治笑得更轻佻了:“到底哪个女孩子会眼光这么差,是你强迫人家的吧?这样的话是不是要奉子成婚?”
中原中也怒道:“神经病,我连女人都不认识几个,更没有交往对象,怎么真可能有孩子。”
他收紧抓着太宰领口的手,不满地追问,“东拉西扯什么,这就是你搞的鬼吧?”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想听的答案,太宰治也还给他一句答案:“不是哦。”
中原中也:“我才不信——”
“中也。”太宰收敛了笑容,声音也跟着沉下来,“不是我。”
他伸出手,指腹擦过中原中也的脸侧,捏住对方的发丝,很轻地摩挲几下,做出判断。
“你也没中异能力。”
世界上最了解彼此的人,除了密友,就是宿敌。和太宰治高强度斗智斗勇两年,中原中也能从他一个漫不经意的眼神中咂摸出坏水,也自然懂得分辨对方认真时的语气。
再说了,这家伙以捉弄自己为乐,恶作剧败露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大肆嘲笑‘中也是笨蛋’,才不会躲躲藏藏的。
“……”中原中也缓缓松开拳头,狐疑道,“这样么。”
太宰治:“中也经历了什么?”
中原中也:“啊,也没什么,就是梦见了怪物拿车丢我,然后有个橘色头发的小孩子忽然叫我爸爸。”
太宰治:“‘梦’?”
中原中也:“不是异能力,就是做梦了吧。这事儿没头没尾的。”
太宰治佯装惊讶捂嘴:“我还以为中也从来不会做梦呢。毕竟之前从来没听到你谈起过‘梦’的内容,也没有‘噩梦影响睡眠’之类的情况。”
中原中也:“……”
心里咯噔一声。他确实不会做梦,这个秘密从来没告诉过其他人。
“你管我啊?!”中原中也没好气地说,“所以你为什么在这里,这不是我的任务吗?”
太宰治整理被揉乱的衣领,没几下功夫,恢复了道貌岸然的得体样子:“因为对你差劲的工作能力很失望,所以森先生让我接手了,白痴中也好好感恩戴德吧。”
花一秒钟总结对方的阴阳怪气:‘冲突升级,首领派人增援。’
“看到你这张棺材脸就来气。”中原中也没好气道,“计划呢?接下来做什么?”
太宰治冲着不远处的仓房,微微抬起下巴:“处理掉那里。”
话毕,他往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
“哦。”中原中也说,“你去哪里?不跟我一起吗?”
“我当然有更重要的工作。”太宰治侧过头,一脸阴险,“比如去向森先生告中也的状。”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滚啊!”
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中原中也带着几名部下,头也不回地朝着仓房的方向,大步流星离去。
于是,他并未注意到,太宰根本准备去负责什么‘更重要的工作’,只是径直走向那辆载他过来的防弹轿车。
打开车门,扫视后座,检查车内车外。
真皮坐垫干干净净,只找到一根自然脱落的赭色发丝。
什么异常都没有。
太宰治习惯性上翘的嘴角抿直了。
他顶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沉思片刻,没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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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建人带中原千礼回到咒术高专。
公务车被中原中也砸坏了,附近也没有空闲的辅助监督,回去只能靠公共交通,天空线转jr线再转公交车,兜兜转转花上两个小时,才抵达一个荒凉的公交站台。
接着还要在林间小道中穿行,荒无人烟,只有幽幽的鸟鸣和如泣如诉的山风,走上好一段路,才能隐约看见屋顶轮廓。
阳明门伫立于台阶之上,先入目的是写有校名的木牌:【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学校的外观像一座寺庙,还是那种上个世纪90年代的旧寺院,两盏烛火护在门边,哪里都和‘现代化’这个词搭不上关系。
换作高中生可能会失望,但对没什么见识的幼儿园小朋友来说,这与众不同的学校好酷!
七海建人带他到一间教室,说:“中原君,这里有插头,可以给你的滑板车充电。你在这稍等我一会,我去趟老师办公室。”
中原千礼双手搭在膝盖上,乖乖地说:“好哦。”
七海建人不疑有他,转身走了。
却不想,三分钟后,确认他已经离开的中原千礼,提着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小木棍,蹑手蹑脚地走出教室门。
系统心累:【你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走出去看的……】
中原千礼正色道:“这是秘密行动,所以要悄悄的,不能被发现了。”
小孩总有一些匪夷所思的行为,比如偷偷尾随爸爸上班,比如现在鬼鬼祟祟地在学校里溜达。
咒术高专哪里都很旧,甚至一栋楼能旧出一种化石的分层感:向上的楼梯是水泥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