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凌舒止毫不避讳于人前,这样一心维护着慕莞齐,林惜若眼中说不上是伤悲还是艳羡。
此时此刻,她心里止不住的在想....若是....若是王爷身侧并肩而立的女子,能换成自己,就好了。
她心头缓缓溢出一股酸涩,不由得又回忆起一刻钟前,凌舒止在廊前对自己说的话。
是啊,若真是与她两情相悦,又怎会让她痴等多年呢?
爱你的人,怎么舍得让你等呢。
凌舒止带着慕莞齐离开之后,吴贵人这才气冲冲的坐下。
被自己儿子当众一通没脸,肚子也在此刻适时的咕咕叫了起来,她自是老大不高兴。
一转头,却发现林惜若神色呆呆的,她不禁蹙起眉,语气也不算好:“惜若,你大晚上来找我做什么?”
总不能真是和凌舒止月下散心,凑巧走到她这里来了吧?
林惜若回过神来,方才凌舒止与慕莞齐的恩爱模样却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那枚本来用于兴师问罪,特意带来的粉色药丸,就这么被她径直拢在了袖中,而后往深里藏了藏。
林惜若抿抿唇,说道:“无事,只是来看看贵人。”
———
一直到回了屋,慕莞齐的脸色仍然是不好看的。
平白无故受了婆婆半日磋磨,水没得喝,饭没得吃,在冷硬如铁的榻上呆坐了整整三个时辰。
偏偏夫君一回来,身后还跟着个如花似玉的小表妹。
换谁心里能舒坦。
凌舒止自然也明了这一点,于是颇有些小心翼翼的,觑着慕莞齐的脸色。
“今日七弟也进了宫,母后一时高兴,便留了我们在宫里用晚膳,适才回来晚了。”
“也不算太晚。”
慕莞齐面无表情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毕竟你回来的时候,吴贵人才刚醒。”
听得慕莞**显的赌气之言,凌舒止默然片刻,问:“你给厨娘们都告了假,那你自己还没用晚膳吗?”
“没有。”慕莞齐仍然是硬邦邦的。
闻言,凌舒止语气不由得无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慕莞齐哼了一声,不理他。
下一秒,却见得凌舒止遽然转身,外衣一披,就往屋外行去。
“这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想到方才的针对,慕莞齐的语气阴阳怪气起来:“怎么?去找林二表妹月下谈心,互诉衷肠?”
.....
一个天旋地转,她惊呼一声,竟径直被凌舒止打横抱了起来。
她没有防备,顿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凌舒止很显然是被她刚刚那句话激到了,收紧了手下力道,把她牢牢拢在怀中,而后大步流星向屋外走去。
一直走到王府的膳房,他才终于停了下来。
“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
夜里的膳房只燃着几盏小灯,幽幽微微的光线,慕莞齐打眼一看,见得有豆腐,虾仁,豆条,苋菜,还有未成品的烧鸡烧鹅之类,看上去倒是丰富,但都是生食,并不能吃。
她不由得蹙眉:“这些都是生的。”
“没关系。”
凌舒止并未把慕莞齐放下,而是让她倚在自己怀中,不疾不徐的说道:“你点菜就是了。”
慕莞齐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倒真挨个点起菜来:“酒糟鹅,酱大骨,杏酪山鸡。”
她故意说了几个最难做的。
凌舒止脸上果然浮出几分为难之色,却是说:“大晚上的,吃这些油腻之物容易伤身。”
“那就羊蹄笋,葱泼兔肉,烧鳝云丝。”
她不甘示弱的,又选了几个并不油腻,却也十分难做的食物。
凌舒止看出了她的故意挑衅,不由得笑笑,竟答应了下来:“好,等着。”
慕莞齐坐在一边的矮凳上,悠哉悠哉带着看好戏的心理。
而凌舒止作裙一系,就这么忙活起来。
切菜,作料,调味,一应手法十分娴熟,慕莞齐看了半天,这才后知后觉的终于确定,凌舒止还真不是个新手。
于是语气都不由得惊诧起来:“你还会做饭?”
凌舒止微微一笑,并不言语,只是手下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于是慕莞齐也不扰他,只托着腮,静静看着灶台间忙碌的男子。
虽身居庖厨,却一举一动温和从容,身处凡尘而不染纤尘,气度高华从容。
她的心忽然就晃了晃。
毕竟美色当前,是人都难免有三分心动。
更遑论,这位冠盖满京华的宜王爷,此刻竟躬身亲力,为她洗手作羹汤。
于是原先因美色而起的三分心动,便也因这一片赤诚之心而成了七分。
她看着他出神,只觉得自己夫君俊美如斯,又贤德至此,自己委实是幸福。
忽的,鼻尖被轻轻一刮,她下意识抬头,见是凌舒止端着碗过来。
“这么快就好啦?”
慕莞齐有些意外,接过碗,见是一碗笋辣面。
青葱的笋尖,削成方块状齐整排列在碗中,青的是笋,白的是面,再佐以红通通的辣子碾磨成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