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诏的队伍吃过篝火晚餐,便在东安县城外睡了一晚。
第二天清晨,曹文诏便命令队伍开拔赶回总督府衙门。
因有前哨提前通报,洪承畴收到消息,早早地等在总督府衙门,高兴的坐立难安。
看见风尘仆仆的曹文诏前来拜见,洪承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曹文诏的参拜。
洪承畴的喜悦溢于言表,笑着对着曹文诏说道:“曹将军,你可是给咱们立大功了!
张献忠可是皇上指明要杀的恶徒啊!你又斩杀敌寇八千,曹将军果真神勇!”
曹文诏谦虚道:“都是仰仗部堂大人居中调度,大力支持卑职剿匪,没有部堂大人的支持,卑职也立不了功。”
曹文诏会做人,功劳是抢不走的,既捧了上司,又成全了自己,何乐而不为。
洪承畴听后深感欣慰,对曹文诏好感又增添了一分,温言道:
“哎,曹将军此言差矣!这就是你的功!我也就是当个甩手掌柜而已。
关键还是你自个儿有本事!你的忠厚我是知道的,咱们俩人就不必见外了。
来!曹将军,咱们坐着说!”
说着便请曹文诏坐下,吩咐书办上茶,洪承畴自己也坐在太师椅上。
曹文诏坐着口述,把剿灭张献忠部匪寇的作战细节和缴获的财物简单明了的说了一遍。
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张完整的作战奏报,呈给洪承畴预览。
洪承畴详细看了看奏报,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曹将军,你做的非常好,军纪严明,对将士的赏赐合理,剩下还有多少银两?”
曹文诏回道:“总共七十万两白银,奖赏骑兵三千每人八两和步兵三千每人五两。
用去了四万两,抚恤伤亡士兵每人五百两,一共用了十万两白银,还剩六十万两白银。”
洪承畴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曹将军,我知道你爱兵如子,赏赐银两我没有意见,但是这个伤亡抚恤金你以后不要做主!”
曹文诏听后一愣,认为洪承畴是责怪他私自抚恤士兵,不做请示。
便说道:“属下不该私自做主!以后卑职先禀报给部堂大人,让部堂大人定夺。”
洪承畴摆摆手叹了一声:“曹将军你误会了!抚恤伤亡士兵这事,包括我都没有权利处置。
这要上报给朝廷,让陛下亲自来抚恤,曹将军你懂了吗?”
曹文诏做这事没多想,只是看着手里突然有钱,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死了伤了,当场就做主给了抚恤。
洪承畴见曹文诏还是不大明白,便点破道:“曹将军,咱们大明的军队,私下里可以叫任何名称。
比如当年的戚家军,现在的关宁铁骑,包括本督的洪兵,但是在皇上眼里。
大明的军队只能有一个称号,这称号必须姓朱!
皇上处理大明九边重镇军队空饷扣饷问题,就是要收拢兵权,让将士统统效忠于皇上。
抚恤伤亡士兵本就是皇帝做的事,你替皇上做了,皇上能高兴吗?”
曹文诏听得浑身发麻,这才恍然大悟当即从椅子上下来,单膝跪拜朝着洪承畴说道:
“谢部堂大人提点,卑职险些铸成大错!那现在如何是好?追回抚恤士兵的银两?”
洪承畴道:“曹将军快快起来,咱们二人不必拘礼!”
说完略作思考,才说道:“此事只能如实上奏,皇上耳目繁多,不敢欺瞒。
上的奏折我和你一道署名便是,折子里给皇上请个罪。
以后再不敢擅自做主,皇上的脾性我知道,他喜欢说实话办实事的臣子,只要不瞒他。”
曹文诏感激道:“那就有劳部堂大人了,卑职感激不尽!”
洪承畴这才笑着点头,继续说道:“六十万两白银,总督府取五万两用作军费开支。
其余五十五万两,由总督府衙门派兵押送京师。”
曹文诏道:“一切听部堂大人吩咐!”
洪承畴又拿起作战战报研究起来,看了一会便惊呼道:“曹变蛟一人竟斩杀敌寇一百余名。
真是后生可畏,少年英雄啊!
绕东安县近道这还是曹变蛟的计谋,这可是首功。
曹变蛟一定要上保举名单呈给皇上!”
曹文诏知道这是洪承畴有意提拔,前面都说好了的,让曹变蛟立军功,方便提拔。
曹变蛟又争气,立了个首功,这年轻人真是顺风顺水。
曹文诏抱拳道:“谢部堂大人对曹变蛟的提携之恩,不过这次左良玉杀敌也很勇猛,部堂大人也顺道提一下左良玉如何?”
曹文诏心里过意不去,毕竟左良玉一直在自己麾下,资历也比曹变蛟要老,单单提拔曹变蛟。
这左良玉肯定不满。
洪承畴听后摇摇头道:“曹将军,你我都不要再去触这个霉头了,只能怪左良玉自己不争气!
你也别同情他,他这个人现在是在你麾下,你能压得住,一旦给他升官自领一军。
烧杀抢劫他可真敢干,我知道他的为人,这事先晾着吧,后面他如果再立功,我们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