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柳舒婷的一声惨叫吓得李建梅一哆嗦,手中的铁锹随之落了地。
“杀……杀人啦,老李家杀人啦……”
一股股的鲜血顺着柳舒婷大腿根淌下来,很快就浸透了她的裤子。
这一幕可把陈柳桃吓坏了,哪里还顾得上借钱,大喊一声后就跑出了李家的院子。
“好……好痛!我的孩子……”
腹部传来的阵阵钝痛令柳舒婷脸瞬间就白了,本就营养不良的她唇上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紧紧咬着下唇,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痛感,大冷的天额头竟浸出层层冷汗。
怔在一旁的王秀兰听到柳舒婷的哀嚎终于回过神来,心底怅然的同时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
孩子没了的话,儿子应该就不用娶她了吧。
王秀兰不知道的是,痛到几乎窒息的柳舒婷竟诡异的跟她有相似的想法。
在柳舒婷心里,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究竟是不是李建华的。
她不是没想过把孩子偷偷流掉,但她也清楚,这个孩子就是她嫁进李家的门槛。
没了这个孩子的话,李家绝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而如今,孩子却因为李建梅掉了。
不过她一点也不伤心,反而十分庆幸。
因为这样她就可以完完全全赖上李家, 除非李家舍得让李建梅给她的孩子偿命!
痛是真的痛,但清醒也是真的清醒。
“好痛……婶子……救我……也救救你的孙子!”
柳舒婷蜷缩在地上朝王秀兰伸出尔康手。
王秀兰恨不得柳舒婷就这么死了算了,哪里会肯救她。
但也不能真的让她死在自家院子里,遂只好假装着急道:“柳知青,你忍着点,我现在就去找人救你。”
说完,也冲出了院子,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过了好半晌,就在柳舒婷身体里的血快要流干,而她人也早已痛晕过去时,王秀兰终于带着大队里的接生婆赶来了。
一同赶来的,除了杜育书跟马向民两位大队干部外,还有一群前来看热闹的村民。
杜育书见柳舒婷下身一片血迹,生死不知的躺在冰冷的地上没人管,脑子一懵,差点跟着晕倒。
“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还不快把柳知青抬进屋里!”
好人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天待上一会儿都冻得不行,更别提大出血后的柳舒婷。
果不其然,把人抬进屋里后,接生婆翻了翻柳舒婷的眼皮又摸摸她的身子后就直接摇头。
“这人我治不了,你们还是赶紧往医院送吧。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但再耽搁的话,估计这人就也没了。”
“啥?不就流个孩子,哪能人就没了?张婆子,你不会是想多收钱,故意吓老婆子我吧!”
王秀兰虽不想让柳舒婷活,但也不是现在就想她死。
这人要真现在就死了,先不说闺女就成了杀人凶手,自家岂不是还要赔不少钱!
跟王秀兰相比,杜育书更不希望柳舒婷就这么没了。
毕竟不论怎样,她都是杨柳大队的知青。
人要真没了的话,那他们大队就真出名了,弄不好还得连累到自家大儿子的政绩!
正当杜育书发愁时,被冤枉的张大凤立马怒了。
“王秀兰,你说的这叫什么狗屁话!什么我为了多收钱,故意吓唬你!你也不瞎,不会自己看啊。这人血都快淌光了,能活着才怪!”
说完,张大凤朝王秀兰狠狠唾了一口,翻了个白眼走了。
“张大凤你给老娘站住,这人你治都没治,凭啥收我两毛钱的出诊费!你把钱……”
“行了,老李家的,别整天跟钻钱眼里似的,就知道钱钱钱的。这人眼瞅着没气了,还不赶紧拿钱带人去医院!”
要不是时机不对,马向民真恨不得抽王秀兰一嘴巴。
都什么时候了还斤斤计较两毛钱的事,跟这种人住在同一大队里真是倒了血霉!
“啥玩意?拿钱?凭啥我拿钱啊?这人是知青点的,现在可还没嫁进我们李家!”
“她是知青没错,但首先肚子里怀的是你们老李家的种,其次是被你闺女打成这样的!你不拿钱难道还等着我拿钱吗?”
杜育书忍无可忍,直接朝着门外大吼,“李老栓,别他妈装死了,赶紧进来,说说这件事你们李家到底想怎么处理!不管的话,我也走了啊!”
“别……大队长,你可不能走啊!我们管是想管,可……可家里没钱啊!你看这医药费能不能你们家帮我们……”
被点了名,李老栓不得不从另一间屋里出来。
“没钱?没钱大队可以先借给你,等秋收分粮的时候用工分抵就行了!”
想让老子出钱,美不死你!
“哎呦,我的老天爷啊,你这是真想亡我李家呦!这欠的钱还没还完呢,就又出了这事!你要是不想让我们全家活就吱一声,省了天天折磨得我们生不如死呦!”
王秀兰见杜育书不吐口出钱,坐在地上就开始耍浑。
指桑骂槐个没完,气得杜育书额角青筋直跳,但面对老娘们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