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
唐琣进了勤政殿偏殿。
“唐琣,你不要以为朕刚才在殿上对你偏袒了一些就不追究你的罪过了,快说。”
皇帝看着唐琣,心中不悦,自己这个皇帝这还是头一次要被一个臣子牵着走。
“被打的的确是兰妃娘娘没错......”
接下来,唐琣将大越前朝宫变之事,以及自己与四夕如何逃亡分离,再次在北周相遇,四夕在府中被鞭刑之事全都说了一遍。
皇帝起初从满面怒容,到后来的愣怔着,唐琣全都看在眼中。
“圣上,微臣对如今的大越有不共戴天之仇,绝无可能做出通敌叛国之事,之前隐瞒身份,也只是怕大越皇帝会有所察觉,追杀微臣及家人,不得意才改名换姓,还望圣上恕罪。”
说着,唐琣重重磕在地上。
“......你,起来吧.....”
皇帝看着唐琣,眼中已没有了怒气。
“竟不知你们如此不易,一路相守,倒是朕坏了你们的缘分。”
说着,皇帝神色复杂的看着唐琣。唐琣心中一惊,再次重重一拜道。
“前事已了,微臣现在有夫人孩子,只盼皇上能善待娘娘。”
唐琣知道,眼下自己与四夕越是生分,才越能让皇帝放下介怀,但终究,唐琣还是没能忍住,说出了“善待娘娘”这句话。
皇帝看着唐琣片刻,倒也没有怪罪,而是起身亲自将唐琣从地上扶起。
“朕答应你,会善待爱护兰妃。”
“谢皇上。”
......
从勤政殿离开时,唐琣远远回头,似乎又看到勤政殿拐角处,一袭青衣身影。
这次没有身旁的大臣干扰,唐琣驻足,静静的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这才转身向着宫外离去。
......
“娘娘,进去吧。”
惠容看了眼前方已经消失不见的身影,对着四夕说道。
“嗯。”
四夕淡淡应了一声,但眼神却还是看着唐琣身影离开的地方出神。
......
“朝儿,过来。”
四夕方一进去,皇帝便一副疲惫的样子的样子。
四夕上前,皇帝将四夕的手拉起放在心口处,久久看着四夕不出声。
“皇上怎么了?”
四夕心下疑惑,微微用了用力,却还是没能将手抽出来。
“朝儿,朕知道你不不喜欢朕,但让朕靠着你好不好,就靠一会儿。”
说着,皇帝将头轻轻靠在四夕肩上,而四夕则因着皇帝今日的古怪,无声的和惠容对视了一眼。
“朝儿,从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好不好,以后陪在你身边的是朕,朕会爱你护你,保你和孩儿一世无忧......”
四夕听着耳边传来的呢喃声,感觉皇帝今日甚是奇怪,但还是让着靠着,淡淡的“嗯”了一声。
......
在勤政殿坐了一下午,等回到朝华殿,四夕腰酸背痛的不行,好在有施屏替她捏肩去乏。
“惠容,你觉不觉得这几日有些怪?”
四夕吃着面前的西瓜,仔细回想着这几日皇帝的行为,越想越感觉哪里不对劲。
“奴婢也是觉得有些,这几日,皇上很少来,往日,皇上可是每日都要来咱们殿里坐坐,陪陪娘娘和小皇子的。”
“不光是这几日没来,而且这几日见到我,他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四夕摇摇头,感觉皇帝的眼神似乎泛着淡淡的忧伤。
“娘娘,不想这些了,当下最重要的是将小皇子生下来,到时候娘娘母凭子贵,奴婢几个也能跟个享享福。”
“姑姑也会打趣我了。”
四夕伸手去捏,却被惠容灵巧的躲过去。
......
“夫君说的可是真的?”
镇北将军府中,唐夫人怀中抱着睡熟的孩子,轻声问道。
唐琣点点头应道。
“之前的猜测没错,此次果然是宰辅在背后推动,若不是我今日向皇上坦白一切,这叛国的罪名大约会真的落到我头上。”
唐夫人皱眉,招手将奶娘叫进来把孩子抱走,随后又道。
“没想到我们与陈府无冤无仇,他竟生了这样狠毒的心思.....”
“对了,还有夫君,你打算怎么处置青卓。”
想起青卓,唐夫人的眉头皱的更紧,没想到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的亲信竟能做成这样的事,险些害了唐府一大家子人。
“皇上说,此事关系到两国之事,青卓必须交给大理寺审理,眼下人已经被大理寺带走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唐夫人听后有些痛苦的闭上眼,随后又声音低沉的开口道。
“此事也该怪我,若我不是争风吃醋,也就不会伤了兰妃娘娘,害青卓失了一只眼睛,吃那个让她记恨至今......”
“夫人,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
唐琣拍拍唐夫人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后便起身去了书房。
吴河出去了这些日子,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