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是寺庙里请来的一尊木佛,四夕还可信了,只是这玉佛,看着便是上好的玉料雕刻而成,说寺庙中请来的,未免过于匪夷所思......
“谢夫人好意,只是这玉佛金贵,且向来不信神佛,所以要辜负夫人好意了。”
四夕点头示意,面上的笑得体的恰到好处。
这些朝臣夫人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灰溜溜的将玉观音收起来。
“娘娘,这些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当着这么人的面送您如此珍贵的玉佛,这不是害您嘛。”
看她们走远,四夕身后朝华殿的小宫女小声开口抱怨道。
“大越是听说我闭门不见客,所以才趁着此次机会试探我吧。”
四夕心不在焉的说道。
“湖语,你先在这里看着,我去取就回。”
四夕起身欲走
“娘娘,若是人问起......”
“你就说我喝多了桃汁出去走一走。”
“是,娘娘"
交代完毕,四夕便提步向湖心亭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有官夫人围上来请安拜见,四夕绕了许久,却还是没看到湖心亭的影子。
好在这时惠容突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
“娘娘,镇北将军夫人请您一叙。”
惠容声音颇大,周围正要上来请安的官夫人听了,也不好再打扰四夕,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位好不容易见一面的宫中新宠兰妃从眼皮子底下过去。
“娘娘可是要去找唐将军。”
等避开了人群,惠容压低声音问道。
“他可还是在湖心亭喝酒?”
四夕皱着眉头问道。
“是娘娘,唐将军看着喝了不少,眼下已醉厉害了,奴婢一直在湖边远远守着,没人过去。”
此时走到湖边,四夕才隐约看清,湖心亭中的石桌上趴了一个人,旁边堆着许多喝空了的酒坛子。
是唐琣......
即使多日未见,即使唐琣醉的神志不清,即使隔的这么远,四夕还是一眼便看清,那个伏在石桌上的人,就是唐琣。
“娘娘不可......”
惠容抬手拦住正欲抬脚踏上通往湖心亭廊桥的四夕,神色中带了坚决。
“娘娘,人多眼杂,这湖心亭不是什么好去处。”
“那该怎么办,惠容,我想见他一面。”
四夕呼吸急促,握着惠容的手都在轻轻发抖。
惠容说的她不是不明白,只是多日未见,她实在想去见一见他,见一见梦中出现多次 却又触碰不到的人,告诉他,她的腹中有了他们两人的孩儿......
她急切的想看看唐琣知道她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后,会是什么神情,她想与他分享,分享她藏在心中多时的秘密。
“娘娘先回去,等奴婢想法子。”
惠容眼中坚定,四夕便渐渐的放下心来,又站在湖边望了那个模糊的身影许久才转身,在惠容的搀扶下回到畅春园的宫宴当中。
......
唐琣正在迷迷糊糊中,隐约觉得有人扶他起身,正欲拒绝,却听到那人开口道。
“娘娘邀您一叙。”
唐琣的酒顿时醒了大半。
这宫中的娘娘,他并不认识除了四夕之外的第二个人,那么,这位娘娘,便是四夕无疑了。
小太监也不管唐琣是否醒了酒,只管搀扶着他往畅春园专为此次宴会所布置的休息处而去。
只不过,小太监没有沿着直线行走,而是一路绕过人群,带着唐琣绕了许久才进入了一间位置较为偏僻的偏殿中。
唐琣虽醉酒,但这点还是能察觉到的,但他只管假装还在醉着,随着小太监折腾。
进了偏殿,小太监将唐琣放在床上,又取下帐子遮住,这才转身掩了门离去。
宫宴中,四夕正坐在椅子上出神,被不知几时回来的惠容从座椅上扶起。
“娘娘累了,不如去稍坐休息吧。”
四夕心领神会,便跟着惠容起身而去。
走了许久,惠容说了一句到了,便推开了一间偏殿的门。
“唐将军醉了人事不省。”
惠容轻声说了一句,便转身稍稍走远了些
这偏殿位置较为偏僻,不在此次设为休息处的名单之内,不知惠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好在内里临时有人收拾过,倒也还算干净。
四夕踏入殿中,惠容便将殿门带上,自己则在门外守着。
方才将唐琣带过来的小太监也是朝华殿的人,只不过不常在宫中露脸,看着面生,所以这也是惠容将他派去将唐琣请过来的原因。
小太监将人带到便走了,这会儿只剩下惠容守在殿外。
四夕一踏入殿中,便看到帐子后隐隐绰绰,似乎是有人,不由得一颗心提了起来,连连呼吸了好几次,才提步上前将帐子掀起来。
帐子一掀开,四夕便被眼前的景象弄的呼吸一滞。
唐琣正板板正正的躺在床上,面色酡红,只不过不是惠容所说的醉酒了人事不省,而是清醒无比的看着四夕,目光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