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琣无奈的微微叹了口气,只好拿起剑,将鸭腿上的外皮以及烤焦的地方细细切去,这才去递到了四夕手中。
“谢谢将军。”
四夕接过正要往嘴里送,却突然又停了下来。
“你的刀不是用来杀人的吗?”
唐琣一怔,看向自己的刀......没错,自己这把刀的确杀了不少人,昨日还曾砍杀了几个黑衣人......
“我不敢吃,像是在吃人。”
四夕摇摇头,缩起膝盖抱成一团。
“你若是不吃,哪里来的力气走出这山。”
唐琣突然想起多年前,貌似也有相似的一幕,只是那时他年轻气盛,硬是掐着她的脖子喂她喝了生血,现在想想,实在鲁莽。
不过许是因为现在年龄大了些,唐琣倒是很有耐心哄着四夕。
“你闭上眼不要看,我喂你吃。”
唐琣凑近四夕,将鸭腿递到她的嘴边。
四夕看着唐琣这样温和的样子,一时心中一软,便闭上眼强迫自己一口一口将鸭腿吃了下去。
没有任何调味的东西,这样烤熟的鸭腿实际又腥又腻,实在很难让人有胃口,四夕吃了一只鸭腿已经腹中难受无比,但看唐琣,却面不改色的将剩下的鸭子都吃了。
四夕知道,他这些南征北战,定是将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娘娘何故这样看我。”
唐琣吃完擦了手,看着四夕问道。
四夕听完,面上一红没有开口,方才定是自己心中伤感太多,一时忘了才盯着唐琣看了许久。
见她不言语,唐琣也不再开口,起身去远处收拾了些干草过来铺成床铺的形状,又将外衣铺上去。
简易的床铺并没有很宽,只够两人并排躺着而已。
“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说完,唐琣躺下,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四夕,双眼在黑夜与火光的余烬中明明灭灭,令四夕看不清他的情绪。
四夕也侧身躺下,背对着唐琣望着河面发呆。
两人隔得这么近,却又那么远,她甚至不敢转身面对她。
唐琣侧头看着身边瘦俏的背影,心中莫名的苦涩,明明这么近,却像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两人隔开。
......
皇宫中,皇帝正对着数十个风尘仆仆的兵将发火。
自刺客事件发生,春猎也戛然而止,为了天子安危,立刻启程回宫,临行前,皇帝令唐琣副将带领一批侍卫继续寻找兰妃与镇北将军下落,顺便查清是何人行刺,但唐琣副将带令近一百侍卫将围场的深林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唐琣与兰妃的身影,林中除了之前打斗的地方,也并无可疑,二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
那日,唐琣副将本跟着唐琣,但追到途中却跟丢了唐琣,之后便一无所获,成了现在的局面。
“几个大活人难道还能飞了不成。”
“找,给我找,将围场翻过来也要找到兰妃与镇北将军。”
皇帝大怒,殿中摔了一片瓷器,一时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唐琣副将领命,连夜去了城郊大营,带了五千兵士重又去了围场找人。
“皇上,后宫嫔妃与朝中大臣一齐失踪,怕是难堵悠悠众口。”
皇后作出一副哀叹担忧的样子,端着一碗银耳羹来到殿中。
“且兰妃妹妹正是青春年华,镇北将军血气方刚,这在一起难免......”
皇后面上为难,假模假样的为皇上擦汗。
“难免什么?朕不允许有人如此污蔑兰妃,来人,送皇后回去。”
皇上大怒,阴恻恻的盯着皇后。
见状皇后说了“臣妾告退”便退出了大殿。
“娘娘,您是为了皇上好,皇上这般态度实在伤娘娘的心。”
春月一脸委屈,扶着皇后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怕什么,皇上嘴上不承认,但这事就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更何况,那兰妃还是出自镇北将军府,本宫几日来不过是件拨一拨这根刺,好让皇上好好的记着。”
皇后步履轻盈,丝毫不为刚才被皇上斥责所恼,反而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对了,明日去唐琣府上送几批素些的绸缎,就说让府上家眷节哀。”
皇后阴沉一笑,得意的摸了摸头上的步摇,唐琣坏她好事,那便让他家眷来担着吧。
第二日,唐夫人及段老夫人等人见到绸缎时,一颗心霎时冰到了极点,这些绸缎都是颜色素淡的,方才来送绸缎的太监还说皇后娘娘请唐夫人宽慰,不要太伤身子......
这分明,这分明就是宫中已经知道了消息,皇后宽慰家眷才如此做,唐琣,大抵是出事了......
唐夫人身子一软倒在地上,眼泪控制不住的流出来,段老夫人更是哭出声来,一时间,唐府乱成一团。
两个孩儿还年幼,刚过了满月之日,唐琣便出了这样的事,这可叫他们怎么办......
......
白日里阳光正好,唐琣与四夕沿着河边走了许久,直至中午满头大汗才停下来歇息。
四夕将手伸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