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琣进门看见的便是这黑灯瞎火一幕,轻步进了屋中,只见桌上伏着一个人,在月色照映下身形单薄,看着叫人心生疼惜。
唐琣叫了两声,也不见四夕醒来,便动手,轻轻将人抱回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借着月光,唐琣在床前站了许久,看四夕酣睡,心头温暖,竟舍不得走。
又看了好一会,唐琣干脆轻掀被角,轻轻合衣躺在了四夕身边。
已有很久,他们没有这样肩并而卧了。
十年来,辗转多地找不到四夕,唐琣心如死灰,后来又娶了妻,唐琣便觉得自己一生就这样了吧,那便与妻相敬如宾,白头偕老,可是,还是叫他再次遇到了四夕,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随即又狂喜不已,大半夜睡不着,在她的闺房外反复徘徊,生怕她认不出自己,自知带她回来并非是四夕好去处,他不想扰她安宁,但最终还是没能拧过自己的心,将她带了回来,想着保持距离,保她一生无虞,可还是忍不住悄悄接近......
唐琣眼中涌出热泪,一颗心跳动不已,侧身抱住了熟睡中的四夕。
四夕被惊醒,忙伸手去推,却听到唐琣闷闷的说“是我”。
听见他的声音,一瞬间方才的酸涩涌上心头,四夕反手紧紧抱住唐琣,两人相拥,无声相泣。
“你爱我吗?”
四夕抬头泪眼朦胧中,唐琣也正低头看着她。
“只要这里还在跳动,那我便会一直爱着你。”
唐琣笑着将四夕的手按在怀中,感受澎湃的心跳。
“我也是,心跳不止,爱你不息。”
四夕也将唐琣的手拉近胸口,贴在自己的心中位置。
唐琣看她如此认真样子,低头亲了亲四夕的脸颊。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再无进一步动作,相拥一夜。
......
唐夫人经过这次,也不敢再乱走动,只是每日待在屋中保胎,大夫说过这胎不易,要想足月,需得仔细照顾。
听了这话,唐夫人哪里还顾得上别人,只一心想着腹中孩儿,日日足不出户,不为外物忧思,哪怕婆子说唐琣在朗月轩宿了一夜,唐夫人也只是面色白了几白,不作反应。
这日,有太监来到了唐琣府前,说是皇上口谕,不日便要来府上微服私访。
唐琣接旨,面上神色肃穆。
自那日之后,他便知道了皇上的心思,如今要来府上做客,定不是好事。
“我有事要与你家姑娘商议,你们先出去。”
唐琣进了朗月轩,立即赶走了一帮子围在四夕身边的小丫鬟,对着四夕,似有难言之隐。
“怎么了?”
看他样子,四夕轻笑出声,起身拉他坐下。
“我有一事与你商议,但是......”
唐琣欲言又止,神色竟少见的扭捏,甚至面色也微微发红。
“......罢了罢了,下次再说。”
又扭捏了一会,脸色红的更甚,唐琣还是没说出话来,不堪四夕烦扰,便红着脸走了。
“听不到真相,心里总觉得少了什么。”
四夕坐在桌边拿着一本书念叨,小翠则坐在桌边坐着女红。
这个时代,女子皆以女红出色为荣,但可惜,四夕从小娇纵跋扈惯了,这女红就没学过。
“将军看着怪怪的,倒像是......”
“倒像是什么?”
“倒像是男子求取心爱女子的害羞样。”
小翠略一思索 ,更加肯定的说道。
“嗯,绝对没错。”
“是吗?”
四夕怀疑的盯着小翠。
“肯定就是,那天吴河就是这个样子”
“吴河什么样子?”
四夕不依不饶,小翠傻傻不知自己已经败露。
“就是吴河那天向我......”
“吴河向你求亲了?”
虽然小翠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但四夕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没有没有。”
小翠隔着手掌声音模糊。
“你不是说吴河为什么要向你求亲,而是否认吴河求亲,你们......你们在一起啦?”
敏锐的四夕再次掌握了问题重点。
“哎呀,不和你说了。”
小翠起身就要跑,可惜被四夕死死的抱住了,偏偏小翠不敢过分挣扎,就怕自己这胖体格子伤了近日伤病连连的四夕。
是的,自从宫里回来,四夕又连着生了几场风寒,今日将将好转。
“哎呀,姐姐你松手,我,我告诉你好了。”
小翠妥协,红着脸坐下来将前些日子吴河追着她求她嫁给他的事说了。
“反正,反正吴河第一次求亲就是这个样子。”
小翠梗着脖子,直言自己没错。
“看来我要给你准备嫁妆了。”
四夕抬手敲着桌子,心情明媚。
“哎呀,我还没说嫁给他。”
小翠急得跳脚。
“还没说?哦,那就是想说但还没来的及。”
四夕促狭的看着面前的单纯小姑娘,心中直叹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