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园路绕,饶是她仔细记了路,此刻走着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竟来到了一面墙边,墙是青砖白灰铺就而成,上面还竖了磨的尖锐的石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
“别动。”
她转身欲走,步子还没迈出去,却被不知名的力量瞬间按在了地上,脸颊重重的瞌在石子路上,一时头晕脑胀,半天爬不起来。
“发生何事?”
“府中有女贼闯入,快去报告将军。”
接着她便听到树叶簌簌,有人飞身而去,而她,仍然被按在地上。
约莫过了半盏茶工夫,终于她听到了一个略沉的脚步声,随即她便被拎了起来。
“你如何在这儿?”
她仍是晕乎乎的,看着眼前的人几乎站都站不稳,发髻垂了下来,就连簪子也掉了一只在地上。
“你听得见吗?”
见她站不稳,他伸长了手揽着她的后背,将她半抱在怀中。
“我,我刚摔了一跤。”
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旁边立着的黑衣蒙面侍卫,长长的出了口气。
“你说怎么回事?”
他转向黑衣侍卫,神色严肃。
“将军,属下眼拙,将姑娘认做了贼女,还望将军处罚。”
虽说着处罚,但这侍卫却没有一丝惧怕,略一弓身抱拳,声如洪钟,听得唐琣顿时双眉紧皱,身体一震。就连她也被吓了一跳。
“我一直教你说话小声,你如此,还怎么做暗卫。”
“是,将军教训的是,属下以后不敢了。”
看唐琣皱眉,黑衣侍卫这才放低了声音,一脸懊悔。
“若是听得进去,也不用说这么多遍了。”
看他认错,唐琣一脸嫌弃摆了摆手,说了句罢了就再没看他,反而过来低头打量她。
几日不见的夫妻,见了面还会稍带羞涩,更何况是多年未见的旧人,这一打量,尴尬之意就差溢出表面了,亏的她咬牙忍住,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这么晚了,你来这儿干什么?”
他看了看她,接过暗卫递过来的簪子,伸手将她散落的长发挽了起来,动作熟练,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完全不像是一个长年习武之人该有的习惯。
“我饿了。”
她弱弱出声,盯着他看,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细微的光,这柔弱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嚣张跋扈的公主该有的。
“好,你先回去,待会我让管家送些吃的过来,吴河,你送她回西园。”
原来,刚才将她按倒之人叫吴河,也正是因为如此,日后,吴河便也成了她生命中重要的一个人。
回到西园不多时,管家便端了餐食过来,主要是一些清淡的小菜和素粥,不过小翠却吃得津津有味。听她讲,在她们这样的农户家里,即使是这样的清粥,也很难得,多的却是野菜窝头,勉强果腹。
小翠的话似乎勾起了一些记忆,一些熟悉的场景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她也曾有过这样一段食不果腹的日子,不过这些过往的记忆太痛苦,想起便会觉得身边色彩皆无,了无生念。不过如今还好,终究是找到了段亦,这也是她此生唯一的信仰了。
“夜深了,莫要贪吃,免得积食。”
看小翠快要吃完了两大碗粥,她莫名觉得可爱,不禁出言提醒。
“好,将军果然没骗我,跟着姐姐有饭吃。”说话间,小翠便努力干掉了碗底最后一点粥。
接下来的日子,西园仿佛是被人遗忘了般,除了来送菜的管家,再也无旁人来,不过说来也奇怪,西园偏僻又远,管家大可吩咐一个小丫头过来送饭,可他偏偏每次都是自己来,末了,还要记下她和小翠明日想吃的菜品,问他,也不多说。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翠在管家的喂养下,日渐变的胖乎起来,脸盘子比刚来时大了一圈。
“咦!夫人为啥最近不来找茬啦?”
小翠拨弄着窗边一盆长势甚好的兰花,突发奇想。
“没人找茬岂不好?”
“好是好,就是过于无聊了,最近也不让出去,院子里的草都被我拔完了。”
确实,最近脚刚迈出院子门,吴河就不知突然从哪里跳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说是将军特意吩咐了,最近不太平,禁止出入园子......怪不得,近日没人来西园,日子难得的清净。
再看看西园,院子里干净整洁,不复刚来时的杂草丛生,就连经风吹日晒变得摇摇欲坠的竹椅,也被小翠翻新,静静的躺在梧桐树下,这样一看,倒是别有任他风雨飘摇,我自清风拂面的味道,只不过,她来这儿并不是为了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纠结了几天,终于鼓起了勇气,站在院子里唤了一声吴河,吴河便迅速的出现在了她身后。
“你,......你平日都是藏在哪里,为什么不从前门进来......”
“哼,姑娘有话快说,我吴某人可并非什么清闲之人。”
吴河并不友善,黑着一张脸,活像是威风凛凛的关二爷。
“晚饭,我想邀将军共同进食。”
吴河听后,并未说什么话,转身又消失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