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当浑身是血的杨润出现在洛冉冉的门口时,洛冉冉整个人气到发抖。
杨润的膝盖已经被挖了下去,浑身充满血腥味和尿骚味,脸上青紫相交,眼睛肿的只剩下一条小缝隙。
“长公主,你,你不要看我,我很狼狈……”
“杀了我,杀了我好不好?”
“洛眠挖了我的膝盖,我,我没有用处了……”
“我,我已经不配喜欢你了……”
杨润一句接着一句。
“冉冉,求你了,别看着我……”
洛冉冉的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流,怎么会这样?一直以来对万事都不急不躁的洛冉冉第一次,失控。
“洛眠!我要杀了你!”
……
洛眠本来就没想杀他,经过太医的治疗,杨润的生命已经没有大碍了,但是他昏睡了好几天。
因为杨润全身好多伤口,伤口的发炎,导致他高烧不断,迷迷糊糊中他一直说着梦话。
‘冉冉,杀了我。’
‘冉冉,我是个废人了……’
‘好疼,啊!洛眠我好疼啊!你让我死吧!’
‘不要……不要让公主看到我这个样子……’
‘好疼啊……’
一字一句,都像是锋利的针一样,刺痛着洛冉冉的心。
洛冉冉拿起酒壶,直接往自己的嘴巴里倒。
她的眼神恶狠狠的看向窗外。
“洛眠啊洛眠,最该死就是你!”
“当初害了鸢儿,现在又伤害了杨润!”
“好,你不是在意那个沈如宁吗?等到沈如宁慢慢的知道你那肮脏不堪的过去后,不知道她会怎么看你呢。”
……
沈如宁和廖瑾一约在魏九昭的酒楼——琼楼玉宇。
闲来无事,沈如宁很早就来到了酒楼的隔间。
正想着一会怎么‘套路’廖瑾一的时候,隔壁隔间传出了敛色屏息的声音。
“你们知道吗,汝阳王其实没有坊间传闻的那么受宠,先皇先皇后去世后,他就成了丧家犬,好多太监都还……”
之后便是‘大家都懂’的声音。
另一个人:“怪不得这么大的年纪都没有成婚,原来是被玩坏了?”
“整个京都那么女子喜欢他,他都不为所动!”
“八成是,估摸着已经不喜欢女人了,再或者,他那方面的功能都没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
“那些太监宫女,平时没事就欺负他,把他脱的一丝不挂放在竹笼里!”
沈如宁的手紧紧的攥着。
仿佛有一把匕首,一下又一下的插进她的心脏。
春至和秋至站在一旁,也听到了隔壁的对话。
秋至是个急性子,立马想要敲竹隔板,沈如宁拉住了她,并摇了摇头。
那些人聊的更起劲了,声音也大了许多。
“汝阳王十岁左右,当今圣上不知怎么的又突然很看重他,直接封了王,说是他翻身的当天,就把那些欺负过他的宫女太监全杀了呢!”
“有什么用?还不是被玩坏了?我啊宁愿一辈子当老姑娘,也不和这样的男子成婚,恶心!”
“听说他现在有个刑房,进去的人就没有出来过的,太狠了,估计他心里早都扭曲了!”
“整个皇城啊,也就那个长公主对他真心好!”
沈如宁就这样安静的听着隔壁的人在把洛眠的过去一点一点扒出来。
她嘀嘀念道:“我要是重生到他受苦的时候就好了,他那时一定很难过吧。”
许是喝了几杯酒的缘故,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
“不是还说吗,汝阳王喜欢沈如宁,天啊,怎么这么不要脸?亲侄子的妻妾也抢?”
“四皇子就算再不受宠,他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啊!谁知道汝阳王他还行不行啊!”
“就是就是,沈如宁要是真的抛弃四皇子和汝阳王鬼混在一起,我骂她一辈子!”
……
隔壁讲的话,越来越难听,越来越不堪入耳,本想不做声的沈如宁受不了了。
“流轻。”
一道人影出现行礼。
“我去把他们弄死。”这次的流轻都没有用沈如宁开口。
沈如宁摇头道:“你把他们交给汝阳王处理。”
“是。”
不多时,隔壁就安静了,彻底安静了。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了起来。
沈如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寒风骤然袭来,雪花纷扬,天地一片哀白,大雪无声,仿佛要将京都的一切埋葬,也包括他人口中洛眠的过往。
每一片雪花,都像一句无法言说的话语,一片一片堆积在心底。
是啊,洛眠仿佛像个小神仙一样,知晓她所有的事,可是,她却对洛眠的过往一无所知。
人尽皆知,皇帝宠爱这个皇弟,这个皇弟借着这宠爱,傲睨万物,目空一切,睥睨众生。
可……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廖瑾一推门而进。
沈如宁把窗户关上,整理了下心情,回眸:“你来的也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