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事变”前,最好别让那个少年死了呢。
算了,死了就死了,也算为同伴解决了一个隐患。
话说,人类还真是弱。
特级咒灵想起还有两只虫子没杀,正抽身离去时,蓦然,一只手从火焰中伸出,带起了扑朔的火星,抓住了它的手臂。
漏瑚:“…?!”
它猛回头。
它见到了站在烈火中的人类——
灿金色的发丝映出了红色,被风扬起,火焰愈烈,愈如凤凰涅槃的翎羽。
那一双蓝宝石的眼,染上了一半的灼红,危险而神秘,却又迷惑人心。
金发少年伸出右手,将中指,无名指,与拇指捏合,做出一个“捻”的手势,下一刻,咒符暴动。
与此同时,他轻声说:
“[重击]。”
自带锁定的技能,加上数十张咒符同时暴动,“轰——”
并不认为那人类有威胁,于是一直在旁看戏的花御大惊。
夏油说有个人类引动了数量庞大的咒灵潮,高专被毁,他们才有机会趁着重建的机会在高专里做手脚。
「不死的诅咒」。
没想到是他!
多道叠加的[重击]威力不俗,轰断了漏瑚一半的手腕,但没有阻止它的进攻。
另一边,金发少年双手握拳,交叉与胸前,一圈由咒符围成的[防御],抵挡住了特级咒灵的攻击。
在咒符被毁坏前,他手背相贴,已经拉出一道弦月般的攻击。
弦月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弦月以极快的速度有目的地坠落。
而特级咒灵的恢复速度以秒计,下一秒,漏瑚一拳轰出,狞笑道:“狡猾的人类,你的咒符有点意思——
但也就到此为止了!”
“砰——”
接下来,他们的战斗极为野蛮。
或者说,怪异。
这个人类,几乎没有什么高明的战斗技巧,但却给了漏瑚一种极度不适的感觉——
因为即便是咒灵,在被攻击到要害时,也会本能地闪躲。
但这个人类不会。
他仿若脱离了人类的躯壳,感知不到疼痛,行尸走肉般的冷漠,却又生动、暴烈,似月夜下的涨潮。
介于黑暗与光明之间。
死亡,
死亡,
还是死亡。
他一次又一次地抵达死亡,随即再从人世间睁开双眼,那双眸子里先是倒映出苍穹,随后是他自己。
好奇怪的人类。
咒灵没有对人类的审美,但特级咒灵想,眼前这个人类应该是好看的,可他更似一朵漂亮而畸形的花。
没有香气,却惑人。
“你的式神不在身边,”花御忽然开口,特殊的嗓音,钻入了家入的耳蜗,“少年,不如放弃抵抗。”
金发少年从指尖拉出三道咒力金线,笑:“或许,你没听过一句话——不要在别人打架的时候说话!”
尤其对方的传音,耳朵泛痒。
特级咒灵眉心一动,嗓音温和:“你的咒符快用完了。之后,等待你的命运只会是无止尽的死亡。”
“无止尽的死亡?”他笑。
相悖的两个词语,放在了一起,却完美诠释了他。
咒力金线束缚住了敌人,双手交叉反拉,家入裕树一边收紧金线,一边换了个话题,语调轻松地说:
“总之有特级咒灵给我当了一下午的对练,我很满意这个服务哦。”
闻言,漏瑚又气得冒烟:“…?!”
特级咒灵心里对这个人类的一点莫名的情绪成了飞灰,一发狠,火焰化作长鞭,将人类击飞出去。
人类落下的地方,竖了一片插在土里的,荒废的、半截钢筋。
掉在上面,被固定住动不了,总该会安分些……
不远处,七川俊介瞪大了眼,不等他开口,旁边的七川富美已经咬牙发动了术式。
她的术式是「白线」,顾名思义,就是一根线。平时就用来装神弄鬼,拉一拉鬼屋的窗户,唬一唬直播间的观众。
七川富美清楚——
会控火的火山头已经够可怕了,另一个树枝头还没出过手,想来也不简单。对于他们来说,连逃跑都是奢望。
现在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个少年了!
“别碍事。”
深棕的根系从角落探出,直接将七川兄妹两人抽飞,还差一点就碰到金发少年的白线在空中轰然溃散。
是花御出手了。
它不认为那个人类会对同伴造成什么威胁,于是一直旁观。
没了打扰,金发少年仍旧在下坠,率先穿透他身体的,是左胸处的一根钢筋。
“——”
一只钉在标本上的夏蝶。
他的呼吸,清晰而热烈;他的心跳,愉悦而轻快。
不知被‘不死的诅咒’浇灌而成的反骨,是施加在他灵魂上的咒文,是一盏永不熄灭的幽寂灯火。
残忍、自由,与欲.望,在他身上,发出了无声的鸣响。
是诱蛾扑火的光,
是冬日里的炉火,
亦或是在癫狂、贪婪,动荡之人心中,那一片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