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青年微笑着松了一口气时,突然间,天旋地转。
果然,又来了!
他几乎想口出恶言,但看着周围熟悉的场景,最终只是闭了闭眼。
只有他手背上的鬼面图腾在无声咆哮着,属于是骂得非常难听。
不该半场就庆祝!
以前每一次,都是他在试图封印鬼蜮的一瞬间就重来了,如今终于弄完,结果竟还是没有变,那脱局的关键到底在哪里?
妖墟瀚海的景物相似度都太高,在这里,没有日月也没有时间,所以他一时间实在不能确定,这是又重来了呢,还是没有重来?
但,没关系,他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证明自有没有重来的锚点。
伸手入怀,他拿出一个熟悉的、还没碎的龟甲。
很好,他知道,自己又回来了。
熟练地在指尖点燃一团微弱如烛的火焰,青年又一次将它放在火上,换了一个角落干烤。
数十秒后,龟甲一声脆响,裂出一条崭新的裂纹。
“这占卜了一百次,结果都大差不差……指向这么明显,巫神怎么不亲自现身来指点我啊!”青年看着那熟悉的卜纹走向,哂道:“妖墟瀚海里除了往日的残魂,就是各种大凶,这正缘我可以不要么?”
当然,也有可能是人,但会来妖墟瀚海的人,哪个不比这里的大凶更恐怖危险?
青年将龟甲放回怀里,凝视着周围的裂隙,等着红光和幻梦再次出现。
这里是妖墟瀚海,有无数当年大灾变中身死的亡灵在这里徘徊,他们共同孕育亡者之梦,时常会将活着的生灵也拉入幻梦之中,这种诡域还会移动、扩大,侵蚀着还没有被灾野腐蚀的土地城池,扩大灾地的范围。是危险程度级不高,但伤害最大的天灾。
一旦土地被的灾野腐蚀,普通的生灵就不能在其上生存,就是把鬼蜮驱除封印了,也毫无意义。
巫国为了抑制妖墟瀚海的扩张,消耗的人力物力之多,犹在东方的无光海之上。
回想着这地方代表的意义,青年心情沉重,按住手背上的图腾,下一瞬,一张巨大的鬼面冲天而起,徘徊盘踞在高天之上,巡视着周围所有可能代表着梦境鬼蜮的存在的红光。
然而,这一次,已经封印过上百次的红光却没有再出现。
青年不死心地让鬼面巡视了许久,确定是没有再看到那红光,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鬼蜮,是真的消失了。
他得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之物的残余可捡。
-
同一时间,重新开始模拟后,林昭在自己的蛋壳里做了一晚上的心里的准备。
他透过蛋壳的缝隙看了很多次,期待着金色的太阳会照常升起,期待着门外又会是新的一天。
但是他等了很久,很久很久,天空都是那紫色的太阳,缝隙外,荒芜的世界破败如故,没有回应他的期待。
林昭其实有些抗拒,不想那么快就出去,但他震惊地发现,他居然饿了!
饿了!
林昭都要裂开了。
先前在村子里,无论是什么原理,他至少能吃到兽肉,能蹭别人的早饭,还可以自己打猎。
但在这个鬼地方,他能吃什么?
是吃那个诡异的面具,还是找那些人的骨灰熬汤,又或者,把周围土往嘴里塞塞,好垫垫肚子?
他走出自家的小屋,看着目之所及,尽是衰败之景的世界,心中泛起无尽的凄凉。
唉,只能听巫爷爷的遗愿,去找那个巫之国了,他当时说是在南方吧?
想到这,林昭抬头看了看天空,除了那永远不移动的紫日,天空漆黑一片,入目没有一点星光。
林昭随意折了一棵只剩下短桩的木头,试图观看年轮。
木桩已经完全被碳化了,漆黑的内里,看不出一点年轮的稀疏。
林昭站起身,环视周围,发出叹息:“巫爷爷啊,这地方东南西北都找不到,你让我怎么去巫之国啊?”
无奈之下,他拿起一根光秃秃的树枝,立在地上:“巫爷爷,指条明路给我吧。”
他松开手,树枝随意倒向了一个方向。
林昭看了方向,又将树枝立起来,测量了阴影与紫色太阳的夹角,这才收起那树枝,唤出金乌,准备骑上去。
但才刚刚骑到那金乌的脖颈上,他便感觉到了热和窒息……
就算他反应极快地解散了金乌,双手和双腿还是被烧掉了一皮,剧烈的烧灼感刺激着大脑。
“所以,我身体太弱了,还驾驭不了你?”林昭有些明悟。
他看着受伤的位置,正忧愁该怎么治时,一种危机感猛然出现,抬头瞬间,便看到一张巨大的鬼面。
“现在我可没兴趣打你了。”林昭嗤笑一声,“滚吧你!”
他伸手掐住自己脖颈,用力一扭!
脊椎剧烈的断裂声无需经过耳膜,就瞬间传入他脑海。
他已经习惯这种小痛,爷有模拟点了,不差你这一次。
……
重新开始后,林昭看了看身上,果然,没有伤了。
哼哼,他有些骄傲地抬起头,重开就是厉害,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