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灭了烟头,那个男人看着自己的车头已经被水打湿,忍不住破口大骂道,“靠!是不是在下雨?”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天色,喃喃道,“奇怪,外面好像没有下雨,这也太奇怪了吧?”
段芮烟听着他的喃喃自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从她的脚下升起,她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希望她不要被人看到。
眼见着那人抬头看向了天空,段芮烟正打算纵身一跃,与他近身搏斗,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老大让你去守着,别让下面的人上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了林三酒:“好!我明白了!”说完,他将烟掐灭,转身走向了自己的朋友。
总算是脱离了危险。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段芮烟这才放下心来,她悄悄地将绳子放松了一些,让自己的身体缓缓下沉,直到距离平台还有一米左右的距离,她才放下绳子。
她的掌心之上,赫然间出现了一道血痕,这一松手,她的掌心就传来了一阵刺痛。她手脚发软,明明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松手,但她的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砰”的一声摔在了地面上,看起来很是凄惨。
“该死的。”段芮烟低声骂了一句,用手肘用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也顾不得叫痛了,只是晃了晃绳子。
站在上面的年轻侍者,此时已经把绳子拉了回来,免得再被人看到。
伸了个懒腰,段芮烟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阳台,房间里一片寂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烟雾。
她的视线落在了烟灰缸上的烟头上,眸色暗了暗。
如果说之前他们都在这里的话,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人,绝对不止六个。
段伊悦居然敢派出这么多的混混来杀她,可见她对自己的恨意有多深。
段芮烟冷笑一声,刚要打开房门,忽然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整个人都是一愣,然后迅速后退,躲进了最近的一个柜子里。
好在她现在是光着脚丫,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否则的话,她就会被人发现。
柜子上还开着一条缝,林三酒正好可以从里面往外看,只见走在最后面的,赫然就是之前走出来的那名黑袍人,他一边走一边咒骂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段芮烟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一脸的焦急。
难道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他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就在林三酒胡思乱想的时候,只听那人忽然发出了一声“啊”的一声,从地上捡起了一个银色的打火机,然后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将它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兜里。
敢情他是想要点个打火机。
段芮烟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一看,却见那男子正准备离开,他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阳台的玻璃门上,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段芮烟艰难地在狭小的柜子里调整了一下位置,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当她的目光落在了玻璃门上的一瞬间,浑身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一股恐惧涌上了她的心头。
她走的匆忙,并没有注意到裙子上的花纹,只是将裙子的扣子给拉了下来,并没有多想,直到现在,她才发现,裙子上还剩下了半截。
段芮烟不由的伸手去抓自己刚刚抓到的地方,那里确实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这件衣服的材质很特别,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很容易就能看到。
很明显,他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误。
段芮烟眼睁睁地看着那人慢慢地靠近,终于伸手去扯那片衣服,心中一紧,一种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
既然是干这一行的,自然是要小心一些的,刚才在晚宴上,她的衣着就被发现了,而现在,这个男人手里还握着一块布料,她很容易就会想到,自己是从她身边经过的。
段芮烟正这么想着,却见那男子忽然左右看了一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而段芮烟却分明从他的嘴角捕捉到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一股寒意从段芮烟的脊椎升起,让她浑身一震,连忙移开目光,将身体蜷缩在狭小的柜子中,以免被人发现,可外面的声音依旧在不停地响着,大有不将她抓回来誓不罢休的架势。
段芮烟心中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那个男人偶尔发出的笑声,还有他那暴躁的翻动书页的声音,都让她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说来也怪,这个时候,她首先想到的却是那个叫费云帆的人。
费云帆,她重复了一遍,像是要从这句话里得到某种能量似的。
“贱人,你在干什么?”“她还在,我只是路过而已,贱人,等我找到你,你会杀了你的。”
段芮烟咬了咬唇,听见了柜子外面传来的骂声,她虽然觉得有些反胃,但是也不能多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
先不说那个人的大部分伙伴都跑到哪里去了,单凭他一个人的实力,就算是和他打起来,也是必败无疑。
随缘就好。
段芮烟的脑海中刚刚闪过这样的想法,她忽然发现,那个在房间里来回踱步的脚步声,竟然在柜子前停下了脚步,像是在打量着什么。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