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轮椅的声音响起,张月华下意识的回头,看到岳承显那冰冷的目光,心就越发的凉了。
“走吧。”岳承显让亲随推着他离开。
张月华看着岳承显离开的背影,心里竟又有想要杀了他的心思,深吸一口气压下这个心思,不到万不得已,岳承显不能死,有他在,自己是长子长媳,没有他在,自己虽还是长子长媳,但别人会说自己是寡妇!
在岳昶没有娶妻之前,岳承显的命还是要留下的。
回到公主府里,张月华还是心神不宁,却也找不到原因。
殊不知,此时的岳承显已经回到了外面的宅子里,正小心翼翼的拼凑着博山炉,晏姝果然没有骗自己,博山炉找到了,他要让张月华抵命!
“大爷,国安公主离开京城了。”暗卫过来压低声音说。
岳承显聚精会神的拼博山炉:“派两个高手随行保护。”
“是。”暗卫领命退下。
岳承显顿住动作,转过身:“阿余,安阳张家的买卖要来京城了?”
“是,大爷,大夫人这些日子总是去张家那边的院子,已经陆续收了一些铺子了。”阿余说。
岳承显靠在椅背上:“沈家也到京城来了,给我查一查谁负责沈家在京城的买卖。”
阿余出门去吩咐人办事。
岳承显回身继续复原博山炉,那香炉的味道很特别,是母亲最后那段日子里最喜欢的香料,原来这香料是出自蔺山君之手,名销魂啊。
晏修然和晏修屹不能离开京城,兄弟二人亦步亦趋的跟着队伍,看着城门缓缓关上,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回来的马车里,两个人都沉默不语,谁都知道时疫凶险,妹妹又知意要去,怎么能不让人担心。
“请问,是公主殿下的两位兄长吗?”有人在马车前面,拦住马车搭话儿。
晏修然撩起帘子:“何事?”
阿余赶紧上前深鞠一躬:“我们家大爷请二位公子移步相见,得公主殿下相助,无以为报,愿意投桃报李。”
晏修然看晏修屹,晏修屹点头,两兄弟让阿余带路,马车跟着阿余来到了小巷子,依旧是敞开的门,两兄弟下了马车,阿余前面带路。
就算是在京城长大,晏修然和晏修屹也不认识岳承显,岳承显从小就有腿疾,轻易都不露面,认识他的人少之又少。
“某是岳承显,长公主的长子,有礼了。”岳承显先开口了。
晏修然和晏修屹都面色凝重,打量着岳承显,谁不知道姝儿和长公主府的事?说一句仇人也不为过,特别是面前人是长乐郡主的生父。
“岳大爷相邀,是想说什么呢?”晏修然问。
岳承显微微点头,都说晏家几个儿子都被周氏养废了,实则不然,这二位虽然脸色不好,可也没拂袖而去,年纪不大,定性还是有的。
请二人进屋落座,岳承显让阿余取来了匣子,递到晏修然面前。
晏修然打开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盖上匣子推回到岳承显面前:“无功不受禄,这份礼太重了。”
“不重。”岳承显说:“京城虽大,可天底下的买卖却不多,能把买卖做成规模的人更是少之又少,而我赠这些铺面和银钱给二位,并不是有所图,而是分文不取,只有一个条件。”
果然,老天爷才不会掉馅饼呢。
晏修屹笑了:“岳大爷,按理说我们是晚辈,又出身寒门,哪里受得住这样的诱惑?但世间的钱财也好,生意买卖也罢,都不能受人钳制,所以,不收。”
“张月华刺杀你们的妹妹,是我的人救了她,我的条件是不让安阳张氏在京中立足,这并不是难以完成的事,你们也不同意?”岳承显说。
这句话,哥俩都站起来了,晏修屹瞪大了眼睛:“你说谁刺杀我妹妹?”
“看来你们兄弟二人并不知道,顺天府已经在查办了,一问便知。”岳承显拍了拍自己毫无知觉的腿:“我的母亲死得蹊跷,国安公主知道隐情,我得到她指点,找到了证据,这算是我的回报,至于安阳张家,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但我身份特殊,不能在人前走动,所以赠与厚礼,也会动用关系,只要你们兄弟二人不让我失望,我不管武元侯府和长公主府的恩怨纠葛,只想要尽孝。”
晏修屹看晏修然,兄弟俩缓缓坐下,晏修然打量着岳承显:“张家若安分守己,我们兄弟只是寻常生意人,你尽可放心,对我妹妹不利,我们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但这跟岳大爷没关系,告辞。”
兄弟俩离开,岳承显赞赏的点了点头,果然是晏姝的亲人,这份不受制于人的态度,确实令人钦佩,真不知道晏景之若是知道自己养废了的儿子有如此变化,会作何感想。
晏姝的队伍缓缓地离开了京城,她的马车里只有乔嬷嬷陪着。
京城外有十里亭,过了十里亭,乔嬷嬷才说:“公主啊,此番去文洪县,可是有别的打算?”
“郑相病了。”晏姝说:“我本想入宫和母后禀明,奈何如今宫里局势不如从前,京城里都在谋划布局,可郑相在文洪县鞭长莫及。”
乔嬷嬷抿紧了唇角,果然和皇后所言相差无几,晏姝离京绝非是一时之勇,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