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承武帝叹了口气说:“朕不该急怒攻心,降罪家眷,武元侯在边关浴血奋战,朕有愧啊。”
这是大安国建朝以来,头一遭!
金口玉言的皇上坐在大殿上认错!
朝臣呼啦啦跪倒一片,郑相率先说:“吾皇乃明君,但也是慈父,太子殿下遇袭,吾皇是血肉之躯,震怒也是人之常情,臣等未曾劝阻,有错在前,请吾皇降罪。”
郑相带头,朝臣附和。
皇上认错怎么行?皇上没错,错的只能是臣子。
承武帝摆手:“众爱卿平身,传朕旨意,请武元侯府家眷出大牢,赏赐金银珠宝压惊,另有圣旨,容后送至武元侯府。”
“吾皇英明。”
此起彼伏的声音停下后,福安上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哪里还有别的事?
二皇子外祖家的兵权一分五,武元侯府的家眷非但无罪,还要赏赐压惊,这些足够惊掉所有人的下巴了。
户部尚书跪在下面,眼圈都红了,昨晚他还在为傅家鸣不平,能拿出来十万石粮种啊,这功劳多大?百姓安稳则大安国安稳,伤情之下都想要辞官了,如今觉得这个官还能再做一做。
威远侯府大火才熄灭,就得到消息,武元侯府的匾额挂起来了,家眷是被请出大牢的,赏赐流水似的送到武元侯府给家眷压惊。
威远侯、长平侯,两个人都觉得嘴里发苦。
傅玉宁得到消息的时候喜极而泣,握着李嬷嬷的手:“嬷嬷,这是真的!”
李嬷嬷笑眯眯的点头:“二小姐,我们回家去。”
“嬷嬷,我留在这里,等你们来,这是绿竹的身契。”傅玉宁说:“不能给他们一点点把柄。”
李嬷嬷点头:“那就不着急,我们都在这里等着少夫人登门。”
武元侯府,前后三天时间,一切就跟做梦似的,京城百姓目瞪口呆的看着晏姝带领下人奴仆回到武元侯府,匾额又挂上了,大门这次没有紧闭,宫里的赏赐如水一般往里面搬,那架势摆明了是在道歉。
这到底是唱的哪一出?
不过,武元侯府在京中百姓里人缘极好,所以百姓都为武元侯府高兴。
侯府里安稳下来后,傅玉英让四海食府送来席面压惊,沈老夫人和沈云娘都被请过来了。
再次关闭的武元侯府大门,让长平侯府和威远侯府都心惊胆战了。
赵炳文再次来到芳菲苑的时候,痛哭流涕:“玉宁,原谅为夫吧。”
“赵公子真是拿的起来放得下。”李嬷嬷轻蔑的看着赵炳文:“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是世子夫人回来了,等侯爷和侯夫人回来的时候,赵公子该如何呢?”
赵炳文看着傅玉宁:“玉宁,是我一时糊涂,原谅则个,下不为例,不看僧面看佛面,睿哥儿还小,他必定是侯府未来的世子啊。”
傅玉宁冷冷的看着赵炳文,觉得他真可笑。
“你若真想要和离,我是不会放手的,也不可能让睿哥儿离开赵家。”赵炳文说:“掌家之权可以立刻送回,那几个妾都有了身孕,玉宁身为主母当有容人雅量,毕竟未出世的孩子并无过错,等孩子们降生都记在玉宁名下,可好?”
傅玉宁淡淡的说了句:“不好,你们最好把我的嫁妆补齐了,回头和离的时候,被外人知道堂堂侯府要用我傅玉宁的嫁妆养着,那可就丢人现眼了。”
“你!”赵炳文想要发火,可转念一想,叹了口气:“夫妻哪里有不磕绊的,我已经赔礼道歉了,还要我怎么样?”
“赵炳文,既往不咎,余生不念,缘尽于此,若你现在写下放妻书,我不会对长平侯府做什么,若你还想纠缠,后果自负。”傅玉宁平静的说。
赵炳文突然笑了:“傅玉宁,你以为武元侯府现在就没事了?你要和离是痴心妄想!也不想想你腹中胎儿,别逼我!”
“多说无益,走吧。”傅玉宁转过头不看赵炳文了。
当年议婚到如今已经做了四年之久的夫妻,若说不是良缘,之前相敬如宾,若说是良缘,他在自己娘家出事后,一个个女人往院子里放,甚至想要当着自己的面就做那种事情羞辱自己!
这些事,说不出口,傅玉宁觉得自己都跟着丢人,这个男人哪里是良配?简直是狼心狗肺!
赵炳文拂袖而去。
接下来几日都没动静,赵炳文松了口气。
三月十六。
皇上的圣旨到武元侯府,另一道圣旨到了苏府,宣晏姝和沈老夫人入宫。
翌日早朝,皇上一道圣旨收晏姝为义女,封安国公主。
京城的天瞬间就变了一般,长平侯府里简直乱套了,长平侯夫人亲自送回象征着掌家权的玉佩、钥匙和账目,吴香兰、苏敏和绿竹三人都过来芳菲苑跪着认罪。
傅玉宁大门紧闭,根本不见这些人。
三月十八,帝后同临,晏姝成为大安国第一个有封号的公主,还是异姓。
这份殊荣是大安国开国以来第一次。
京城里,谁都知道武元侯府太平了,不管什么帝王局,如今俨然成了君臣同心的局面。
事实摆在眼前,背地里到底是什么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