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嬷嬷之前遇到了周嬷嬷买避子汤,晏姝猜测是给香草用的。
在晏家那么多年,香草倒是从不逾矩,晏姝点头:“带进来吧。”
香草被带进来的时候,瑟瑟发抖,整个人都快蜷成一团了,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晏姝,一个劲儿的磕头:“小姐,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在赵府里。”
别说晏姝了,就是梨花和杏花都有些不忍看了,湿淋淋的薄衣衫,肿得老高的脸,还有长了冻疮的手,当年在府里,香草可是她们这些下人里,有脸面的一个了,这才几个月不见,瘦骨嶙峋,一身伤,真是糟践人。
“我救不了你,你是晏欢的人,陪嫁到了赵家,便是赵家的人,那个宅子里的事,没有外人插手的。”晏姝说:“杏花,去请府医过来给她看看伤口,梨花去找是一身干净的厚衣服让她换上。”
香草赶紧磕头:“小姐,奴婢不懂事了,奴婢不用小姐为我操心,我只是想告诉小姐,周嬷嬷说是见到老爷带着外室去一个叫云皂的铺子里了,这事儿只怕要捅破天,小姐是个好人,香草这就走。”
说完,香草爬起来就要走。
晏姝缓缓地吸了口气:“你若不是求活,就不会到我这里来了,现在就这么走了,若是死在外面,我虽没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可见死不救也会心里不安。”
“小姐。”香草回身跪在地上:“小姐,奴婢死有余辜,活着也没甚意思,伺候主子是奴婢的命,可都要踩在奴婢的脸上,活着也没甚奔头了。”
赵承煜好色,这事儿晏姝太了解了,所以晏欢怀了身孕,香草难逃一劫,上一世自己看出来赵承煜好色,那是真没手软,姨娘和妾室往府里可劲儿抬,因为自己让赵承煜自在,所以分府另住正对他的心思,只可惜晏欢没看透赵承煜的伪君子面目,或者说看透了也不敢吭声,只能把气都撒在香草身上了,没了香草就能消停?真是可笑。
至于帮香草,晏姝从来都不高看人性,若是晏欢想要利用香草算计自己,香草出门只有死路一条,而香草最后见到的人会是自己,到时候只怕更麻烦。
权衡利弊后,晏姝叹了口气:“罢了,你也别说活着没意思,我让白神医给你诊脉,周嬷嬷买避子汤,是给你喝了吧?”
提到这个,香草泪如雨下,她本想着好好伺候主子,再过两年寻个合适的婆家,养儿育女一辈子也就安稳了,可赵承煜个不要脸的强要自己,晏欢又给自己灌了避子汤,她心里恨啊!
见她这幅样子,晏姝说:“白神医若能给你治好身子,你便要为自己长远打算,寻个地儿养好了伤再说吧。”
香草一个劲儿的磕头谢恩。
府医过来给看了伤,开了药,杏花和梨花带着香草去洗漱干净,换上了厚衣服,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地送香草去了济世诊堂,白长鹤给香草看过后,骂了几句作孽,仔细斟酌着给香草开了药,叮嘱她只要按时用药,避子汤就不算个什么事,回头还能当娘。
香草恨不得给晏姝供个长生牌位,实在不知道如何报答晏姝才好。
晏姝不可能把香草留在身边,临出门的时候让杏花带了五十两银子送给香草,让她安顿好自己。
香草捧着银子,冲着侯府的方向跪下来磕头。
她的身契还在晏欢手里,她要想办法给自己赎身,当初自己卖到晏家的时候是活契,晏家只花了五两银子。
可若自己回去赎身,晏欢是肯定不会放人的,所以她还要想个法子才行。
“你可有家人?”梨花问。
香草摇头:“我没进晏府之前是个乞儿。”
“那就找个人提亲呢?”梨花说:“只要有人提亲,给了银子,赵家肯定会放人的,他们如今手头紧得很。”
香草看看这些银子,担忧:“只怕那个心狠的不肯放过我。”
“这还不简单?给你开一副药吃上,说得了脏病,啥钱都省了,会把你赶出去的。”白长鹤说。
香草赶紧给白长鹤磕头:“您老大恩大德,香草愿意为奴为婢报答您。”
“用不着,我乖孙女要救你,我自是帮忙的。”白长鹤亲自去抓了药,让香草自己碾成粉。
香草把银子托付给了梨花,取了那一身破烂的单衣穿上,趁着天黑从后门溜回去,说来也是命不该绝,守着后门的婆子怕冷,也没看门没落锁,香草悄悄地来到晏欢的门外,药粉洒在身上一些,又吃了一大口落肚,天亮的时候周嬷嬷出来看到香草躺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红疙瘩,吓得险些蹦起来,赶紧回去告诉晏欢。
晏欢也被恶臭无比的香草给恶心到了,有孕在身的她吐了个昏天暗地:“周嬷嬷,快把这个脏东西拖到柴房去。”
周嬷嬷刚要伸手,香草虚弱的说:“嬷嬷别碰,我这是脏病。”
这一句话把周嬷嬷吓的跌坐在地上。
晏欢瞪大了眼睛:“什么脏病?”
“奴婢去找郎中看了,说是花柳病,大小姐离奴婢远一些,奴婢活不成了,不能连累大小姐再被染了这病。”香草说。
晏欢连连倒退好几步,上一眼下一眼看着香草:“你怎么会得花柳病?”
“是姑爷,姑爷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