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晏修泽摔倒之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萧子慎。
“表哥,这个人真有用吗?”楚念祖有些嫌弃的踹了踹人事不省的晏修泽。
萧子慎打量着晏修泽,这个人竟如此恨晏姝,就冲这份恨意,怎么会不好用呢?
“念祖,准备一下,三日后粮草押送开拔,这个人带上。”萧子慎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个给晏修泽下蛊的女子。
武元侯府里。
晏姝在迎晖苑里,执笔给傅少衡写信。
写到一半的时候,顿住了笔。
“韩嬷嬷。”
韩嬷嬷赶紧进来:“少夫人,老奴在。”
“去打听打听威远侯府的事,威远侯世子的生母是什么人。”晏姝说:“越详细越好。”
韩嬷嬷少有出去办事的机会,得了这个差事立刻出门去了。
晏姝放下了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威远侯府和逍遥侯府不同,威远侯的祖上是跟着大安国开国之君打天下的猛将,大安国安稳下来后,威远侯就解甲归田了,在京中名声不显,但侯府也不破落,甚至威远侯老夫人颇有威望,当年求娶傅玉琅嫁给长孙萧子慎的时候,亲自登武元侯府的门求娶的,当年的傅玉琅在京城风头无两,能嫁到威远侯府,这位老夫人功不可没。
不过,老夫人在傅玉琅过门第二年就撒手人寰了。
威远侯府人丁兴旺,如今侯府里当家做主的是傅玉琅,傅玉琅上头有婆母和两位婶婆,妯娌有七八个之多,晏姝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不过坊间传言萧子慎并非威远侯亲生子,但承爵是事实,所以坊间传言并不可信。
而她让韩嬷嬷出去打探消息,源自上一世威远侯府的事,韩嬷嬷知道的不少,因韩嬷嬷有个同乡一直在威远侯府里当差。
韩嬷嬷是下半晌回来的,晏姝已经写好了给傅少衡的书信,正准备出门去一趟诊堂,送信这事儿唯有交给傅少卿,才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送到傅少衡手里。
“少夫人,老奴打探出来了。”韩嬷嬷说。
晏姝让韩嬷嬷坐下说。
韩嬷嬷哪里敢坐?说道:“萧世子的生父极有可能不是威远侯,而是老侯爷的。”
“什么?”晏姝看着韩嬷嬷:“你这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韩嬷嬷吓了一跳,低下头:“我一个同乡的老姐妹是威远侯府的粗使婆子,她说的。”
晏姝抬起手压了压额角,这都是什么事!
“威远侯是个天阉之人,老侯爷为了遮羞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老侯爷有三子,唯有现在的威远侯没有妾室,老侯爷和儿媳一共生了三子一女,不止萧子慎是老侯爷的,萧子成、萧子贡和萧芙蓉都是,知道内情的人都莫名其妙死了,我这个同乡在侯府里不起眼,没人留意她。”韩嬷嬷说。
晏姝起身来回踱步,理顺了威远侯府的关系,也就都想通了。
老太爷和老夫人先后撒手人寰,已经死无对证。
威远侯如今不过四十出头,在京中颇有君子之姿,只爱舞文弄墨,洁身自好,甚至传言不近女色,如果真是天阉之人,萧子慎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
不管萧子慎知道不知道,武元侯夫人和公爹的这点儿腌臜事,府里那些长辈应该是心照不宣的。
萧子慎的世子之位稳若磐石,身为长房长子,一切都顺理成章。
威远侯还有两个弟弟,都住在侯府中,二房和三房都人丁兴旺,若有人对萧子慎的世子之位有觊觎之心,只怕丑事早晚有一天会被揭露出来。
这一家人的关系还真够闹心的了。
上一世威远侯府为了自保,逼死了傅玉琅,那这一世呢?到现在武元侯府虽还是如履薄冰,但婆母率军出征,这就证明武元侯府还是国之栋梁,还是皇上的仰仗。
“少夫人,还有一件事。”韩嬷嬷小心翼翼的说。
晏姝点头:“说。”
“威远侯府的老夫人和逍遥侯府的老夫人是亲姐妹。”韩嬷嬷说:“我的同乡姐妹就是陪嫁过去的。”
晏姝让韩嬷嬷退下去了。
竟又跟逍遥侯府有关!
她带着杏花和梨花出门去诊堂,诊堂这边修葺的差不多了,门上一左一右挂起来了楹联,上联是但愿世间人无病,下联是何妨架上药生尘。
白长鹤亲自给楹联描红,白发白衫的老人家极其认真。
“祖父。”晏姝提着食盒来到白长鹤身边。
白长鹤听到这一声祖父,立刻眉眼都是笑意了,最后一笔描完,回头看着晏姝:“以为你这两日会很忙,都顾不得过来看看呢。”
“婆母和姐姐们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我过来看看。”晏姝说:“顺便给祖父送点儿好吃的。”
白长鹤迈步进屋:“进屋,进屋,外面风凉。”
到后院,白长鹤坐下来说:“是有事吧?”
“您最了解我了。”晏姝把食盒放下,拿出来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母亲要去南望山,我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
白长鹤叹了口气:“你是个操心命,不过这样也好,你对侯府有恩,他们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等傅少衡那小子回来,祖父必定给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