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晏修泽被罚站的时候,朝堂上群臣跪倒了一大片。
承武帝把战报扔在桌子上,靠在龙椅上打量着群臣,目光落在兵部尚书阮国安的身上。
阮国安如芒在背,就算不知道皇上现在的心情,也知道今日必定先拿自己开刀的。
“阮爱卿。”承武帝慢条斯理的问:“作为统领兵部,身为尚书的你,可有要推举之人?”
阮国安额头冷汗都下来了:“回皇上,五军都督楚大人手底下良将颇多,可择将帅之才出征。”
“哦?”承武帝把目光从阮国安身上挪到了楚展身上。
楚展立刻回道:“皇上,兵部曾调十五万兵马增援北望山,如今再要调拨兵马的话,尚且能动用十万兵马,若再多的话,就要调动京中常驻军了。”
承武帝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大安国有多少兵?边境驻兵重中之重是北望山和南望山,各有三十万。
武元侯出征带了二十万兵马,后续驰援兵马十五万,现在北望山应有六十五万兵马,但伤亡惨重,兵部报上来的伤亡是七万之多。
大安国历年都有屯兵,号称百万,而这百万之中并不包括常驻京畿重地,隶属五城兵马司统领的二十五万三千兵马。
再调动十万兵马已经是楚展的极限了。
“朕问的是将帅之才。”承武帝冷声。
楚展良久才说:“将帅之才,能抵御白契的人,皇上,臣斗胆推举逍遥侯。”
“皇上,臣愿出征。”太子李宏治出列跪在地上。
这成功的压下了怒意,任何人都可以提逍遥侯,唯独楚展不配!身为二皇子,勾结长公主,目的不就是逍遥侯府吗?
当年为了收回逍遥侯府的兵权,费尽心思,如今因为白契犯边就要把兵权再送给逍遥侯府?收回来不容易,送出去?不到万不得已,绝无可能!
“太子出征也可,那太子可有推举的人选作为指挥作战的元帅?”承武帝问。
太子李宏治沉声:“臣推举武元侯府的秦将军。”
承武帝缓缓地坐直了身子:“为何?”
“臣在前几日去四海食府,遇到了秦夫人,秦夫人得知白契犯边,跪求儿臣准她去阵前定边,作为曾经的女将军,她说护国护民是分内之事。”太子李宏治说。
承武帝眉头拧成了疙瘩。
李宏治说:“臣并没有答应,但准许秦夫人今日大殿外候宣,皇上若用,则会招她进殿,若不用,她便回去好好做她的武元侯夫人。”
承武帝被难住了,一来武元侯是自己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北望山大捷,虽说自己压着消息,可武元侯府难道就真一无所知?
再者秦箬竹的心思自己心里清楚,无非是想要用军功,换武元侯府平安,自己一直都想要斩草除根,可白契犯边,朝中无大将,逍遥侯和秦箬竹比起来,他反而觉得秦箬竹要更好掌控一些。
朝堂上鸦雀无声。
承武帝沉吟良久,看向了丞相郑子成。
“皇上,老臣以为可用。”郑子成出列,跪在太子李宏治身后,沉声。
承武帝缓缓地吸了口气,郑子成是最了解自己心思的人,他说可用,何尝不是跟自己一样担心长公主和逍遥侯府再兴风作浪呢?
再者,郑子成是太子的外祖父,必定会顶着其他几位可能会成为太子敌人的皇子。
天家,真真是代代如此!
“众爱卿以为啊?”承武帝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抬头环视众朝臣。
晏景之跪在最最最靠近门口的位置,他这会儿已经惊出来一身冷汗了,虽然官职不高,可他入仕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白饭的!
皇上对武元侯府出手,屡屡都没得手,如今更要启用武元侯夫人带兵出征,多年前的女将军似乎被人遗忘了,可一旦武元侯夫人再披挂上阵,掌了帅印,那武元侯府还会有事儿吗?
心里头一百个心思,但都在晏姝身上,他现在很想把玉红袖抬进府里,这些日子都是玉红袖在接济自己的日子,而她曾经可是红袖楼的东家,如今必定也是的,身家比周氏丰厚不知道多少倍,只要她肯进门,自己就不会再受穷。
可玉红袖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肯做姨娘,更不用说妾室了,宁可在外面,也不想让晏泽盛被人取笑是庶出之子,如果晏姝肯出一笔银子,自己休了周氏再迎娶玉红袖,那晏家就会像之前那般过的滋润了。
朝臣在朝会上都恨不得盯紧了皇上的一举一动,哪里会像晏景之这般盘算旁的?
所以,群臣接二连三的说:“臣附议。”
福安大太监扬声:“宣武元侯夫人,大安威武将军秦箬竹觐见!”
声音一个个传出去,晏景之才回神儿。
早早等在殿外的秦夫人整理朝服,阔步进金銮殿。
晏景之看到一身戎装的秦夫人,眼珠子都诺不开了,这个是自己的亲家母,真真是女中豪杰,好威风!
秦夫人来到大殿上,单膝跪地,抱拳行礼:“臣秦箬竹,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承武帝看到秦夫人这个礼,往事霎时间涌上心头,先皇在位的时候,特封了秦箬竹为大安国第一位女将军,无需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