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容欢登时如遭雷劈,唇瓣颤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燕君闲却顺口解释道:“蔚嬷嬷去御膳房给母妃拿醒酒汤半路被人袭击了,我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说你在这里,就一道送她过来了……”
随之又吩咐青墨,“快送蔚嬷嬷进去,一会儿让王妃给蔚嬷嬷的头上药……”
燕君闲顺口说着走到容欢的面前,光线有些昏暗,容欢的面色比往日都显得有些惨白,“阿欢,怎么了?”
燕君闲却声音宠溺,“你啊,出来也不将披风披上,冷了吧?”
说着,他将跨在手臂上的披风抖开披在她的肩头,仔细的为她系好,“只转眼的功夫你就不见了……”
“君闲……”尚容欢哽了声。
燕君闲却笑了下,拥着她道:“走,我去看看母妃,我们就回府……”
尚容欢张口欲言,“母妃她……”
燕君闲想到母妃因上次告密之事冷落她,他握了下她的肩头,“放心,有我呢,都这么久了,母妃也该消气了。”
就在这时,东暖阁里传来了蔚嬷嬷撕心裂肺的嚎啕声,“贵妃,贵妃啊……”
空气仿佛凝固了,静止了那么一瞬……
燕君闲的身影从眼前飞掠而过……
尚容欢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想到楼贵妃的惨死,她的脚下都仿佛绑缚了千斤重石般一步都挪不动了。
她双眼怔怔的望着印在窗子上的身影,心口好像有重锤在敲击着一般,一下一下的砸的她心口疼痛不已……
半晌,她脚步沉重的走进了东暖阁里,看到燕君闲握着自己母妃的手,整张脸
都伏在她的手心里。
尚容欢心里难受至极,想说的话很多,却不知该说哪一句。
正跪在地上嘶声痛苦的蔚嬷嬷眼角余光看到了她的袍角,当即嘶声怒道:“你还敢进来?贵妃娘娘待你那么好,处处为你着想,你为何要下此毒手啊……”
“我没有害母妃……”尚容欢轻声解释了句。
蔚嬷嬷满面痛恨,声音凄厉,“我去给贵妃娘娘拿醒酒汤的时候,王妃正好进来,我回来的时候,王妃还在,王妃说不是你难道是老奴吗?王妃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啊……”
她还是那身轻甲,脸上还有一路归来的风尘。
燕君闲缓缓站起,转过身时,双眼煞红,似是染了血,缓步向她走近。
他踏出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她的心坎上般,令她的心发沉,他那双深邃的眸海里涌动着狂风骤雨。
“为什么,就因为母妃冷落了你,你就下此毒手?”燕君闲的声音轻轻的,似是出口便被风吹散了。
可听在尚容欢的耳中却是惊天动地,“不是我……我没有害母妃,君闲,你相信我,你听我解释,这是……”
“呵,本王来的时候,你正打算离开吧?嗯?”燕君闲的眸里一片冰凉刺骨,“若非本王来的及时,你已然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宴客大殿了吧?”
尚容欢的心一阵冰凉,“你就这么不信我?我说不是我!”
“我信你的还不够吗?你说不是你,那么我问你,你的丫头阿罗呢?”燕君闲的声音轻的仿佛怕惊扰到谁般……
尚容欢张口,“她……”
“是她打破了蔚嬷嬷的
吧?可惜,巧的是,见本王来了,她便逃了……”燕君闲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一转看向了门口……
就在这是,传来了尚明月的尖叫声,“啊……”
永泰帝将尚明月整个人都拢在了怀里,怕吓到她,捂住了她的双眼,沉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燕君闲刚要开口,情绪激动的蔚嬷嬷顿时将事情说了一遍,砰砰磕头,戚声道:“求陛下为贵妃娘娘做主啊……”
永泰帝听完猛然看向尚容欢,“果然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来人,将尚容欢关进宗人府大牢!”
燕君闲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紧抿着唇,一句话都没有说。
……
尚容欢靠坐在牢房的角落里,闭着双眼,似乎是睡着了,可是心中却翻江倒海……
牢房里死般的安静,偶尔有老鼠逃窜之外,再无别人。
狱卒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将一个破碗墩在了牢门边上,如往常那般,扔下就走。
尚容欢爬过去,毫无意外的看到碗里是一个黑乎乎的,发霉的窝头。
她抿了下嘴角,伸手拿起窝头,将外面那一层发霉的地方一点点的撕下,然后小心的放进香囊里。
然后才掰下一块粗粝的窝头放进嘴里,一点点的润湿变软缓缓吞下,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必须活着。
因为自己的承诺和责任都未完成……
她虽不知道时间,可根据饥饿程度推测,猜测着应该已经是第二天了。
窝头吃到一半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阿罗红着双眼站在牢房门外,“主子……”
“阿罗……”尚容欢面色一凝,“淮
书。”
两个人前后脚的出现在牢外,尚容欢起身过去,先是往后看了一眼,“你们进来做什么?”
“若不让她看看你,这丫头就哟啊闯宗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