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老太太一对上尚容欢的目光,心里咯噔了下,多次在尚容欢这里没讨到什么好处,她已经对她生了惧意的。
见周围的人都站在自己这边,她又有了底气,“我想做什么?我就是来看看你,燕王府的人却将我挡在门外,对我无礼,我堂堂镇国府老夫人……”
尚容欢不等她说完,当即打断她,“祖母的意思,你镇国府的老夫人身份比王府还要高贵了?难道祖母这么快就忘记了太后娘娘对你的警告?”
皇室的威严和上下尊卑的观念是时下人根深蒂固融进骨子里的。
围观的人再是先入为主,此时一听到尚容欢口中“太后娘娘的警告”几个字,不由浮想联翩。
太后娘娘警告什么了?
遭到太后娘娘的警告了啊。
这得是犯了多大的错?
不免就有了一种被蒙蔽和愚弄的愤怒,只片刻间,议论的话锋就有些倾斜。
尚老太太却在尚容欢说完之后立即就想起了挨了太后掌掴的事。
为此,她回府后大病了一场,她又是难堪又是愤怒,心里更是恨极了尚容欢。
可到底上了年岁,尚老太太气的只抖动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周氏见势不妙,顿时出声道:“燕王妃,你怎么能这么对自己的祖母说话?
夫人只是听说燕王身子不大好……
可怜她老人家一把年纪了担心的你日夜难眠,便过来探望你。你不领情就罢了,竟仗太后娘娘的宠打压自己的祖母?”
“我这么说话有什么毛病?”尚容欢面色更寒:“既然你们都说了我家燕王身体不适,却还在我燕王府门口大吵大闹,给我制造麻烦,这就是你们的关心吗?
还是祖母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在这里倚老卖老撒泼,还是不安好心?
若真的当我是她的亲孙女关心我担心我,不是应该默默地祈祷或是应该去求神拜佛吗?”
尚容欢的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却足够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清楚,所有人都开始反思起来。
“对啊,我家的姑爷病了,我就咬牙买了根儿人参送去了呢。”
“这话有道理,我家亲戚生病了,我帮不上忙,还会念叨两句佛祖保佑呢,怎么也不会去闹上门的……”
尚容欢听到隐隐的议论声,没有半分高兴,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攥紧,尚明月!
她不用想都知道是尚明月搞的鬼,没有她的授意,尚老太太几人不会来这里闹。
她不在乎别人的言论,也没有那个时间来应府她们。
尚容欢淡淡一句,“看在父亲的份上,本王
妃不与你计较!”
说完,她转身过身对青墨道:“你就在这里守着,若是再有人喧哗造次,直接送去刑部大牢,不管是谁!”
尚老太太一听“刑部大牢”几个字,吓得一缩脖子,她都这把年纪了,才不要进大牢。
周氏一看老太太的样子,就知道她不中用了,眼见着尚容欢一只脚已然迈进了门,情急之下,当即喊道:“燕王是不是不大好?”
尚容欢脚步一顿,“对燕王不敬,阿罗,掌嘴十下,让她长长记性。”
说完,尚容欢便再不停留,将耳光声和痛嚎声甩在了身后。
十个耳光几乎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打完了。
可周氏嘴角淌血,双眼发直,连声音都叫不出来了。
这下尚老太太怕了,连忙招呼着丫头仆妇,“走,走走,快走……”
阿罗打完了,看了看自己的手,满是嫌弃的双手拍了拍,冷哼了声,“关门!”
她还是留了分寸的,不然,她一巴掌就能拍碎周氏的脑袋。
……
夜色笼罩,半月高悬,尚容欢背对着烛火,双手握着燕君闲的手放在唇边一动不动,如雕塑。
燕君闲的蛊毒发作的来势汹汹又频繁,也令她猝不及防,她每日感觉头顶的天空都是晦暗的。
所以,白日里尚老夫人在大门外大闹,她才没有心情与她计较。
“容欢,你在哭吗?”
燕君闲声音轻柔的传来,她眼睛里的泪水仿佛受到了惊吓般倏然落下。
眼前一阵清明,燕君闲不是何时竟然醒来了。
尚容欢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强笑道:“没有,是飞虫进了眼睛。”
燕君闲拉了拉她的手,“扶我起来。”
他的声音似羽毛那般轻飘飘的,尚容欢看着异常黑亮的眸子,心中一阵害怕。
难过的眼睛酸涩的厉害,“好……”
她已经习惯了照顾他,将引枕垫在他的背后,他也只能半靠在上面。
他顺势拉住她的手,让她靠在他的怀里,双手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
躺的太久,他感觉头都比往日重了很多,即便她没有说,可他却知道他一定又睡了很久。
他能感觉到生命在加速的流失,燕君闲知道自己真的时日无多了,“阿欢,别难过,也别怕,人总有这么一天的……
我,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后路,足够你和儿子进退有路……”只是遗憾没有与她白头偕老……
尚容欢一直伪装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