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四季分明,如今眼瞅着近五月了,早晚还是带着几分春寒,只有午时才会有些热浪。
此时天色近黄昏,从水缸里一出来,尚明月牙齿打颤,可她还想喝水。
但满肚子的水又令她难受的泛着恶心,痛苦极了。
她哆嗦的抬起头扫视了一圈后,随即看准了方向,跪爬向尚容欢。
到了尚容欢脚边,砰砰砰不要命的磕头,“姐姐,姐姐求求你给我解药,我错了,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可永泰帝却仿佛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似的,“尚容欢你好大的胆子,说,你给月女官下的是什么毒?”
尚容欢顿时面色冷若冰霜,“父皇如此说是何意?这件事只是尚明月的一面之词罢了。
我记得父皇给了尚明月暗卫,她都在那些暗卫的眼皮子底下,我若给尚明月下毒,他们岂会袖手旁观?
那父皇还不信,不防问问他们,是否看到我下毒了?
可现在如此不清不楚的,父王就认定了是容欢给她下的毒,不觉得太武断了吗?”
永泰帝怒火冲天,“你会医术的事谁人不知?你也曾亲口说过,随便拎出一名医者都能辨出毒来,这是身为医者的基本常识。
你能辨出毒,定然也能制
出毒来,这有什么不可能的?”
燕君闲顿时冷笑,“所谓捉贼捉赃,父皇没有证据就断定是容欢下的毒,如何服众?
我还说是尚明月她自己故意弄的这么夸张狼狈,就是为了取信于父皇!”
“燕君闲,你们夫妻这是在顶撞朕吗?”永泰帝这次是真的震怒了,双眼都透着阴狠之色。
就算两个人说的有道理,可现在尚明月这般完全不是谁想装就能装出来的。
燕君闲却寒声道:“父皇是君父,若非要给儿臣冠上一个忤逆不孝的名头,儿臣无话可说,但儿臣却觉得不管是谁,说话做事都要有理有据。”
尚明月心中恨意翻涌,好,很好,燕君闲你会为你的无情付出代价的。
尚明月突然仰脸看着他戚声道:“燕王殿下,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奴婢?您让奴婢做的,奴婢都做了,只因奴婢不想再委身于您,您又何必苦苦相逼?”
“明月,你说,燕王逼迫你什么了?”永泰帝温和的说完,随即眸光暗沉沉看向自己这个长子。
尚明月泪眼滂沱,膝盖一转,转向永泰帝,“陛下救救明月,燕王和姐姐一心想置明月于死地。
尽管明月拼命的想要讨好燕王和姐姐,他们依旧不放过明
月,只因燕王提出想要明月回府,恢复明月燕王侧妃的身份。
可是这件事被姐姐知道了,姐姐便恨上了明月。
就借着明月去大理寺大牢探望四哥的机会在马车里强行给明月喂了毒药。
呜呜呜,陛下明鉴,明月从来没想过要和姐姐争宠啊,明月也从未想过要回燕王府。
因为明月早就发了誓,要在陛下的身边服侍一辈子来回报陛下对明月的一片信任和知遇之恩……”
尚明月说的情真意切,抱着永泰帝的双腿泣不成声,只是没有人看见,她的眼眸里一片怨毒狠辣。
永泰帝那颗冷硬的心有些动容,他所见到的人太多,上到嫔妃们的温柔小意,朝臣的曲意奉承,下到宫人的惶恐畏惧等等等等,可唯独没有一个人对他说服侍他一辈子,只为回报他。
永泰帝目光横扫过面前神色各异的众人,最后定格在尚容欢的身上,瞬间释放出帝王的威压,“燕王妃,朕再问你一遍,月女官身上的毒到底是不是你下的,若你现在承认,朕保证既往不咎,若你抵死不认,朕绝不饶恕!”
众人多半相信尚明月是真的中毒了,只是心中都很疑惑,这个给她下毒的人到底是不是尚容欢?
皇后的眼眸里终
于暗藏了几分笑意,如果真是尚容欢下的毒,那还真的好了,最好能查出来,一下啊死俩,她的心里也算有点安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郁结于心宽解一二。
尚容欢眸光如雪般冰凉,“父皇如此问臣媳,那臣媳想问一下父皇,她这算是哪门子的中毒?
她是吐血身亡了,还是昏迷不醒了?她是恶心呕吐了,还是腹痛腹泻了?她只是口渴难耐而已,父皇便如此认定了是臣媳下毒,臣媳不服!”
尚明月倒是想要装晕倒,可她怕啊,她怕尚容欢趁机拿针扎她。
心里恨的要死,却一时无计可施,听尚容欢这口吻,她是打定主意不给她医治了?
永泰帝眉头深深地皱起,“那你来说,她这般是什么?好好的,无故的为何口渴难耐?”
尚容欢冷嗤了声,“是谁说口渴难耐就是中毒?这种症状,难道就不是病吗?”
左院判忽然开口道:“没错,内火过旺也会出现口渴难耐……”
不等左院判说完,马平当即反驳道:“若是内火过旺,那月女官这般状况,显得也未免太过夸张了。”
左院判未尽的话被马平说了,他抿了嘴角闭嘴,并未附和,若是尚容欢和马平相比,尚容欢更讨喜。
永泰帝
呼吸一滞,“病?”
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