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台
燕君闲换了常服从里间出来,一眼就见尚容欢等在花厅里,他脚步微顿,眉头微不可见的蹙眉了下,“你在担心本王徇私?”
尚容欢一本正经的道:“王爷误会了,事关容欢,容欢怎能让王爷为难?”
她自是看出了燕君闲的不悦,可这个时候,她又怎么能不好好的看看仇人的样子?
燕君闲眸光幽深,“你是何意?”他为难?他为难什么?
尚容欢迎上他的眸,微微一笑,“若我不在,板子打的轻了便是王爷徇私,若是打的重了,王爷定会心疼,定然不忍看着侧妃受罚,还会引来侧妃伤心,也伤了王爷与侧妃的情分。”
“这么说,本王还要感谢你的体贴了?”燕君闲面色带着几分冷笑。
尚容欢垂眸,“不用,是容欢感谢王爷主持公道。”
燕君闲负手缓步靠近,目光牢牢的锁着尚容欢,这个女人不但变了,还变的伶牙俐齿,巧舌如簧。
若非她从小到大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都有些怀疑她被人掉包了。
尚容欢感受到燕君闲那犀利实质的目光,有些头皮发麻,但,她仍旧硬着头皮道:“王爷若是不忍,可以留在花厅,以免眼睁睁的看着,影响了王爷与月侧妃的感情。”
燕君闲冷冷的瞥
了她一眼,冷哼了声,提步走了出去。
尚明月站在长凳旁,浑身颤抖,如一朵寒风中的小花,显得楚楚可怜。
她仍旧抱着最后的侥幸,希望燕君闲能改变主意。
只是当她看到跟着出来的尚容欢时,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压下心里对她的恨极,泪盈于睫,“王爷,不要为明月为难,姐姐是王妃,惩罚明月是应该的。”
尚容欢懒得配合她做戏,冷冷的看着手持棍棒的粗使婆子们,“你们还不动手在等什么?几天前对本王妃动手的时候,你们可不曾犹豫过。”
现在她身上的痂还未脱落,可见她们下手不曾留情。
她们当然要犹豫,因为侧妃可是王爷最重视的女人。
燕君闲冷飕飕的一个眼神飘过来,婆子们心里急跳,连忙上前,“侧妃请吧。”
“有劳妈妈们了。”尚明月柔柔的的一句。
婆子们原本就觉得侧妃人美心善,听了这话顿觉受用,更何况还收了闫妈妈的银票。
将尚明月固定在凳子上后,她们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
她们是宫里出来的嬷嬷,打板子经验丰富。
棍棒高高扬起,落下也实在。
尚明月并没有觉得多疼,可她却感觉到了羞辱,从小到大,就是手板都不曾被打过,何况如今被当众
打?
她只死死的咬着唇,泪水拼命的往下落。
三板子下去,尚明月连个声儿都发出来,尚容欢哪里不知道这其中的门道?
“青墨,你说,徇私该怎么处置?”尚容欢淡淡出声道。
青墨这几天一直跟着王爷在一起,将王妃的所作所为都看在眼里,自知今日的王妃性子变了,不再是以前的王妃了,当即毫不犹豫的道:“徇私等于同罪,徇私多少,稍后加倍受罚。”
燕王自成年开府之后,一向规矩森严,早就定下了铁律,赏罚分明,否则也就不会有如今燕王府的平安。
婆子一听,握着棍棒的手一抖,差点一板子没拍到尚明月的脑袋上,受到牵累了自顾不暇,哪里还敢去帮别人?
一板子下来,痛的尚明月发出长长的一声尖叫。
让她以为自己身上的一块肉被揭掉了似的,差点抽过去,尖叫声越发的刺耳。
闫妈妈立即磕头求饶,“我家侧妃身子骨弱,王爷王妃就饶了侧妃这一回吧呜呜呜……”
燕君闲眉头微蹙,这个时候,他的思绪有些飘忽,竟想起了数日前尚容欢被打板子的时候,她从头到尾竟一声没坑。
若说身子瘦弱,尚容欢更显单薄一些,被冤枉,被关进荒院,甚至听到儿子病重,不顾满身伤
医治儿子。
直到昏迷,她也没有坑一声,甚至带着伤入宫,还一连几日不眠不休的医治十皇子。
这份坚韧让他都有些敬重了。
可她的过往种种历历在目,燕君闲不相信一个人的变化会在朝夕,那么只能说她在玩什么花样,甚至暗藏着什么阴谋。
几息间的念头闪过,燕君闲心中烦躁,面色冰寒,“闫妈妈身为侧妃的管事妈妈,挑唆主子犯错,杖责二十,下次再犯,杖毙!”
燕君闲的一句话落下,闫妈妈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
奴婢犯错,没有凳子的待遇。
“诶呦……”
一板子下来,闫妈妈呼天抢地的声音可就没有她主子的动静好听了,声音又粗又大。
婆子顺手扯了汗巾塞进她的嘴里,她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只有尚明月没了力气的叫声,听着让人舒服多了。
尚明月小脸煞白,冷汗津津的往下落,眼前有些模糊了,可她却准确的看着尚容欢。
心中的恨几乎冲破胸腔,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尚容欢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