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皇帝跟前,她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一切的情绪都能压制。
此时没了第三人在场,她维持的淡定消弭无踪,只剩下铺天盖地的仇恨。
恨不得扑上去与他同归于尽……
站在凉亭里的燕云彻自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尚容欢来了,且正在看他!
他一如往常那般,等着她热切的凑上来。
谁知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脚步声,甚至,驻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没有往日那般的炽热?
反而感觉背脊泛着冷,他不由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去看她。
一袭狐裘斗篷依旧难掩她单薄,更让他为之意外的是她那身清冷疏离的气息,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般的冷已然到了极致。
这样的她是他所不曾经过的一面……
随即恍然,大抵不过就是因为她挨了板子,他没有及时的探望关心她么?
心里多了一抹嘲弄,女人啊,整日里就是这些情和爱的,若非她还有利用价值,他真的没有心情来安抚她。
若无其事的转过身,一眼看到她,燕云彻的桃花眸里多了些许的温柔,“在那里傻站着做什么?怎么,数日不见,就生分了?放心,这里不会有人过来,我已经
安排好了。”
他就算什么也不做,就单单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难以攀附的高高在上,还有独属于皇家的尊贵不凡。
被那双多情的眸子看着,仿佛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错觉,让人一不小心沦陷而不自知。
他那温柔的声音,总是让人不自觉的放下心防,让人忍不住只想向他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
尚容欢浑身都有些轻颤着,双手的指甲狠狠的扎进手心里而不自之!
前世种种过往如走马灯般接踵而至,仿佛在顷刻间化为一把凌迟她的无形锯齿,在一下下的划着她那千疮百孔的心,再一次鲜血淋漓。
那每一片细齿都仿佛刻满了对她的惩罚和讽刺。
燕云彻,这个名字,这样的一个男人,就是她前世里误以为心头上的白月光。
她为他神魂颠倒,飞蛾扑火!
即便他们已经走在两条不同的路上,可她依旧奋不顾身,全力以赴的忠于自己的内心。
可是,他的双手却沾满了她至亲之人的鲜血,还用那般惨烈残忍的方式粉碎了她对所有美好和幻梦,让她彻底清醒!
此刻她面对燕云彻,心中再也掀不起半分涟漪。
如今他在她的心里
就是一头彻头彻尾的魔鬼,她对他只有仇恨!
燕云彻见她那双看着自己的杏眸里如一汪碧潭般,无波无澜,只静静的望着自己,再不是曾经让他一目了然的仰慕。
她的变化,让他有些陌生和不适应。
若是以往,她看着自己早就小跑着凑过来了,然后满是羞涩扭捏的,学着明月那般娇柔了。
看来这是等着自己去安慰呢!
到底是有个手握重兵的振国将军爹,还有几个有出息的兄长,所以才被惯坏了!
才让她有这等骄傲的资本,好,暂且就委屈自己说几句她爱听的好了。
燕云彻忍下心中的厌恶,面上却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声音带着几分包容和让人难以察觉的宠溺,“这是怎么了?”
说着,他缓步下了凉亭,向她走来。
“容欢是在生我的气吗?”燕云彻的目光不离她的双眸,声音里满是温柔,“容欢,我听说了你与大皇兄吵架的事了……
当时就想去探望你,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你与大皇兄毕竟大婚了,我们总要避嫌些。
你知道的,大皇兄府中设了暗卫,就算我再担忧你,也做不到不惊动他。
而且,他又不好相处,和我心
存芥蒂,也无法光明正大的探望你。”
尚容欢眸光冰冷的仿佛积存了冰雪,冷的没有半分温度,“端王,我的名字不是你该直呼的,你该唤我大皇嫂!”
“什么?”燕云彻满目诧异,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在与燕君闲大婚后,他也这么叫过她,她很不高兴,后来,他只能叫她燕王妃……
尚容欢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怎么,我说的如此明白,端王难道听不懂吗?我原谅你这次对我的不敬,若是端王记不住,再有下次,我会帮端王殿下长长教训。”
“你,你在说什么?”燕云彻有些难以接受尚容欢这样和自己说话的口吻。
就算任性也该有个度,可这天下也没有人这般对自己说过话。
尚容欢唇角轻勾,满眼都是淡漠,“我说,端王以后见到本王妃,请!自!重!”
说完,她转身便要离开。
和他多待一会儿,她都觉得是煎熬。
燕云彻脸上完美的表情裂开,面色分外难看,“尚容欢你站住,本王劝你任性也要懂得适可而止!”
尚容欢猛然转身,挥手就是一巴掌,准确的挥在了燕云彻的脸上,眸光如剑,声音冰冷,“我刚
刚就说过,再有下次,本王妃会给端王殿下长教训的,长嫂如母,不用谢!”
说完,扬长而去。
燕云彻面颊火辣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