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这小子恨的可不光是你!”
傅凌川试图用这种方式劝说。
按照傅衿的性格,他只会更加记恨许忘夕。
到时候蹲个几年出来,肯定得报复社会,不用想,受罪的一定是许忘夕。
“如果蹲监狱都改变不了他这性子,那他彻底废了。”
傅怀庭口吻深沉,绝非像是在开玩笑。
如果一直放任傅衿唯我独尊,不知悔改下去,才是真正的害了他。
傅家的权势可以护他一辈子嚣张任性,这也意味着他得一直跟着他屁股后面收拾残局。
他没那么多精力,更没那么多耐心。
傅家积累几百年的财富,靠的不是皮软心善,靠得是狠厉手段强硬。
很可惜,傅衿只学到了狠厉,强硬。
像个图一时之快乱丢垃圾的小学生,警察找上门,想的不是解决应对,而是恐慌地跑回家找大人。
这样放任下去,他永远长不大。
人,总该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这一趟缅北之行,傅怀庭倒真的没白跑,耗时一天半,许忘夕配型的心脏找到了。
红色手术灯再度亮起。
傅怀庭与许长泽夫妇守在门外。
灯光迟迟没有熄灭,门外人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傅怀庭坐立长椅,双手握拳撑着下巴,目光紧随手术大门,期盼里面的人能安然的推出来。
时间越过越长,许家夫妇二人脸上肉眼可见的焦急,在手术室门口坐立难安。
叶霜手指扣动佛珠,嘴里不停念叨:“佛祖庇佑我儿,健康归来,佛祖……”
傅怀庭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换,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神情变得越来越凝重,握拳的手心早已布满湿淋淋的汗。
医院外阳光明媚,人影来去匆匆,天色从白至暗,人声从纷扰到静寂……
心脏移植的成功率在94,手术时长大约5-10个小时,而许忘夕手术时间已经超过十小时。
时间拖得越长,说明移植过程并不顺利,或者说遇上了难以解决的困难。
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守在门外焦灼的等。
等待的时间枯燥无味,甚至焦躁难熬。
这种感觉,没人想体会第二遍。
历时十多个小时。
鲜红的灯终于灭了。
医生摘掉口罩,从响应门内走了出来。
“恭喜,手术移植成功!”
天底下最大的喜事,莫过于手术门前医生的一句‘恭喜’。
叶霜激动地捂住嘴,喜极而泣。
“谢…谢谢医生!”
“不过患者还需要进入观察室观察几天,查看是否存在排异现象。”医生提醒。
压住胸口的大石被人搬开,傅怀庭像是重获喘息机会,双手掩面吐出一口积压已久的浊气。
他再也不用隔着玻璃罐与他的花遥遥相望,这种看得见摸不着的绝望,在医生宣布成功的那一刻彻底消散。
傅怀庭从许家夫妇手上争取来了独处时间。
推门进入观察室,耳边响起滴答滴答的仪器监测声,整间病房积满浓重的消毒水味。
人工心肺机被撤掉了。
许忘夕心口留下的窟窿被新的心脏填补,但他仍旧无法摆脱呼吸机,微弱虚无的呼吸声从氧气面罩缓缓传出。
傅怀庭就着桌边的椅子坐下,伸手想要触摸他苍白的面颊,可他的半张脸被氧气面罩完全遮住。
想握握他冰凉的手,手背覆盖着输液针管,指尖夹着血氧仪,让他无从下手。
“宝贝…一定很痛吧?”
傅怀庭对着床上的人自语。
他的心早在许忘夕进医院的时候就已经碎掉了。
事到如今,他仅剩的那点残渣也已被碾成拾不起的粉末。
“伤害你的凶手我会一个个送进监狱劳改。”
傅怀庭回想起许忘夕当时说的那句送到监狱劳改,笑了出来。
“一定要早点醒过来,好不好?”
许忘夕具体醒来的时间尚不明确,有可能一天、两天、五天…乃至更久。
一切取决于他与这颗心脏的契合度。
傅怀庭抬手,往他那紧闭的眉眼上细细抚摸,眼神珍视,犹如对待一件易碎的臻品。
优秀的园丁,从不或缺靓丽的鲜花。
但他唯独偏爱万花之中,那一朵鲜艳裹满尖刺的玫瑰。
难得又扎手。
尽管如此,他仍没办法松手。
他贪婪的想看到花瓣一点一点为他盛放,直至完全属于他。
一次失手,花身险些折损,这是身为园丁的失败。
三日后……
许忘夕醒了。
“我的宝宝!呜呜~”
几天煎熬的守候,许忘夕一朝睁眼,叶霜感觉自己的天骤然有了光亮。
难以控制自身喜悦,直接放声哭了出来。
想趴到儿子身上,又无处安放自己的身子,转而扑到许长泽怀里放声大哭。
许长泽眼角染着泪光,绷着的一根弦迎得放松,紧紧抱住自己的妻子。
看着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