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霜唯一的一点希冀被医生的一番话彻底打碎,不愿相信的摇着头,眼泪早已成河。
“不可能,我的儿子不会有事的。”叶霜声嘶力竭的哭泣,低喃道:“几个小时前还好好的!”
就是出个门的功夫而已,为什么他的儿子会受这么重的伤?
几近死亡?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叶霜拉住医生的手臂含泪询问。
“患者的伤多半外力导致,不排除人为的可能。”医生解释。
得知真相,叶霜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整个人如同掉进无尽深渊,眼底满是无处安放的绝望。
三年前的凶手还没受到严惩,她的儿子又一次遭人欺凌。
三年前濒临的痛苦,再度重现。
她恨沈颂,也恨透了这次的凶手。
为什么要伤害他的儿子!?
比起凶手她更憎恨自己。
恨自己懦弱,连儿子都护不住,恨自己没能力,连伤害儿子的凶手都抓不住…
许长泽此刻眼里溢满悲愤,强忍不发,不断询问着解决方法。
“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无论什么办法都请你们试一试!”
医生清楚他们此刻的悲痛,说出唯一的可行方法。
“唯一的解决方法只有更换心脏。”给了希望又很快扑灭,“我们需要为他找到适配的脏源,但我们数据库中,可调配的心脏很少,患者也不一定能匹配上。”
人体脏器本就稀缺,需要通过捐赠才能获取,哪怕有人捐赠也得讲究适配才行。
很多病人等上几年都等不来适合的脏源,最后只能活活熬到器官衰竭而亡。
况且,许忘夕当下的身体状况,恐怕连几天时间都未必撑得过去。
……
傅怀庭得知许忘夕被绑时,立即出动人手,派人搜遍周围所有可藏匿的位置。
人依旧毫无踪影。
收到消息驱车赶到医院,一来就听见需要更换心脏,但不一定适配这几个字眼。
医生的话如同噩耗降临,直击他的灵魂。
血液在身体里凝固,双脚如同带上镣铐,每踏一步都无比艰难。
啪——
傅怀庭突然被人甩了一巴掌,左脸燃起火热的灼烧感。
这一掌让他彻底如梦初醒,缓缓抬头,眼中成分无恼,怅然占领多数。
与叶霜相对无言,默默承接对方发来的一切怒火。
“你把我的宝宝带出去,为什么不把他好好的送回来!!!”
叶霜嘶吼着,含泪的眸子尽是苛责与愤恨。
根本不管傅怀庭身份何其尊贵,地位何其显赫。
如果不是他,她家宝宝就不会躺在医院,更不会生死不明!
许忘夕就是她的命,命没了,她也就死了。
傅怀庭发出粗粝的声音,整个人看不到一点上位者该有的傲气,悔与痛同时在脸上浮现。
“我的错…是我的错…”
但凡他没有在那暗自神伤,把许忘夕的安危全然交给一个司机,就不会有后面的一系列问题。
许长泽尚有一丝理智,无声的擦了擦眼角,没有理会傅怀庭的道歉,而是安抚情绪不稳的妻子。
“宝宝不是还没事嘛,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为他找到合适的心脏。”
事关许忘夕,叶霜很快平复好躁动的心情,不再把重心放在傅怀庭身上。
傅怀庭却突然开口,信誓旦旦的承诺。
“脏源的事情交给我,翻天覆地,我也会寻到夕夕适配的心脏!”
代价是什么都无所谓,他只要许忘夕活着。
经过三个多小时,许忘夕从手术室推了出来,没留家属探望的时间,而是直接推入无菌病房。
透明的玻璃窗,许忘夕安详的躺在病床上,床边是各种维持体征的仪器,一条条不同粗细的管子插进他瘦弱的身体。
心脏处插着两根粗长的导流管,鲜红的血液顺着管道从他心脏抽出,通过人工心肺机再次输送进他的身体。
此刻的他却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如瀑长发平铺在肩颈两侧,脸上血色无存,精致的眉眼始终闭合,平时能说会道的嘴巴被氧气罩遮着。
美丽残破,如一朵结束花期,走向凋零没落的枯花。
傅怀庭隔着玻璃,手指放在许忘夕苍白的面颊上抚摸,倾下倨傲的身子,与病房里头的人遥遥相望,眼底尽是挥之不去的痛。
看着玻璃窗内安静的许忘夕,他感觉有一根无形的钢针刺进他的胸口。
钢针没入心脏,在血管里扎根,时间长了钢针慢慢生锈腐坏,他的心也将彻底腐烂。
钢针刺入心脏让他痛不欲生。
可这样的痛,远不及全身插满管子,躺在床上不醒的人千分之一。
肆号公馆。
傅衿叫人把许忘夕送去医院后,自己则躲到了傅凌川这。
“你自求多福吧,你三叔我爱莫能助!”
傅陵川穿着一身白色缎面睡衣,优雅的靠坐沙发,端起茶杯浅浅抿了一口红茶。
“三叔!我真的不想回老宅了!”傅衿乞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