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衿咬着牙,眼神怨毒,语里全是对他的责怪。
许忘夕被迫仰着头,头皮被人用力扯着,整个头皮涂层火辣辣的刺痛。
凑近才发现,傅衿脸上青紫未消,耳朵环着一圈纱布,隐隐透着猩红,脖子有一道一指宽的明显疤痕。
看上去十分惨烈。
“那你应该找傅怀庭,不应该找我。”许忘夕皱眉。
很明显对方是来寻仇的,只是寻的方向有点偏。
“如果不是你!仗着有点姿色蛊惑我二叔。”傅衿说着手上的力度跟着加重,“他能为了这点小事关我禁闭?”
许忘夕痛呼一声,脸上表情痛苦万分。
这话说的,好像他天生媚骨天成似的,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就成了魅惑君王的妲己。
城池被破,首当其冲便是找他问责,强行给他安个祸国殃民的罪名。
这样就能完美掩饰他的罪过与无能。
明明饱受的一切出自傅怀庭,傅衿却不敢找事故的主要源头。
因为人上不可及,他没勇气挑战傅怀庭的权威,更无法直视自己的怯懦与过错。
他只能找比他地位低下,看似好欺负的弱者开刀。
于是,许忘夕就成了他最好的宣泄口。
知晓原委的许忘夕,并不打算说出来,傅衿的暴躁他深有体会,激怒罪犯更不是明智之举。
嘴角慢慢撕扯出一抹苦中作乐的笑,尝试能否把他说动。
“与其蛊惑你二叔关你禁闭,我还不如多骗几个亿,关你禁闭我能得到什么?”
傅衿眉头一蹙,显然他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仅维持一瞬,他的眉目又变得舒展。
这个问题完全不值得他去思考,他经受的痛苦无论如何总要有人去承担。
傅衿重重甩下他的头,眼里多了一分不怀好意的笑。
双手紧握棒球棍,身姿挺拔,蓄力抡圆,动作规整华丽。
像极了绿茵场上潇洒挥棍的棒球运动员。
头顶的桎梏被解,许忘夕难得喘息的功夫,一根粗壮的金色棍棒直面而来,胸口迎来一计无法承受的痛。
许忘夕呼吸陡然一窒,棍棒击打的位置‘咔嚓’一声,发出骨头断裂的声响,身体被惯力掀翻,后脑重重磕地。
好一会儿,许忘夕都没有动静,傅衿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
“别给我装死,这才哪到哪。”
他不喜欢搞背后凌虐那一套,他就喜欢看别人清醒的痛苦。
反正时间他有的是。
过了几分钟,许忘夕眼前总算恢复一丝清明,痛感也在这时覆盖全身,五脏六腑搅疼。
他薄弱的小身板遭受这一下,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头部又一次受到重创,此刻疼痛难忍。
鼻子不断有液体向外流,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黑发上,他用余光看清了液体的颜色,不是血液的红艳。
而是透明无色的脑脊液。
许忘夕虚弱的倒在地上,头疼到无法正确思考,唯一的想法只有就医。
“我需要…去医院……”
大脑是人体最脆弱也是最重要的器官,稍微受到磕碰都会形成脑震荡,更何况许忘夕的头已经受过一次伤。
如今不仅伴有疼痛,还有脑脊液渗出,极有可能引发颅内感染,或者出现脑出血。
不及时就医,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傅衿被他这个不切实际的笑话逗乐了,噗嗤一下笑出声。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近身在他那张苍白的脸上拍了拍,语气玩味:“等你死了自然就去了。”
向施暴者求救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但在生死面前,许忘夕还是无效的试了一回。
得来了蔑视与嘲笑。
噗——
不知道是不是断掉的骨头刺伤内脏的缘故,许忘夕从嘴里吐出来一口浓稠的血。
头、胸口、脏器乃至骨头,每个器官都很疼。
此刻,他心跳的频率也在逐步增高,心脏一旦超越原本的阈值就会出现梗死。
许忘夕颤着手,艰难地从口袋摸出急救药,手指止不住抖动,药瓶难以抓稳。
瓶身滚落,被一只大脚踩住。
“吃东西之前得问过主人知道吗?”
傅衿居高临下的向他俯视,嘴角流露出快意的笑。
如今的许忘夕就像他曾经豢养的狗无异,卑微可怜的匍匐在他脚底,只有求饶的份。
他很满意。
许忘夕呼吸急重的用手指掰动,想用手挪开他附以重力的鞋底。
手指无力微微颤抖,他根本无法搬动那只踩在他救命药上的脚。
“不…吃药,我…会…死。”
许忘夕仰头看他,希望对方能高抬贵脚。
话已至此,依旧没能引起傅衿的重视,冷冷一笑。
“求我,我就给你!”
打击一个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
然后再狠狠踩碎。
许忘夕呼吸一僵,看着满脸顽劣的傅衿,他不确定对方会因此把药给自己。
若想活着,他就没得选。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