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新玉清楚对方是好意,可她并不想因此违背自己的初衷。
“可别,我靠自己一样能行。”
她浑身充斥着疲惫感,眼底藏不住的青黑,透出的眸光却异常坚毅。
有梦想的年轻人,从不或缺勇气,一往无前的同时带着倔强与自傲。
先不说她是个没代表作的新人导演,没人脉也没预算。
一部好看的电影,优良的剧本是其一,其次就是演员稳定的发挥。
再者电影是需要投流的,一部作品是否有观众靠的就是宣传。
一个无名的导演带领一帮无名的演员,哪怕拍出绝世佳作,没有流量一样吃灰。
许忘夕不想磋磨她的锐气,但又不忍看她凭借一身孤勇到最后了无收获,这对她而言何尝不是打击。
“你知道人为什么是高阶动物吗?”许忘夕轻点了一下她的脑袋,“是因为人类有思想,懂得变通,而不是一味地死磕!”
文新玉偏头,捂住耳朵。
“不听不听,和尚念经!”
许忘夕无奈的摇了摇头,等她舍得把手放下,才慢慢说道。
“不要我的投资可以,那就去找秦湛哥帮忙,给不起演出费,那就让他卖个面子替你宣传宣传。”
文新玉一听要去找秦湛帮忙,脸顿时垮了下来。
“我自己能行,为什么要找他,夕夕你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
许忘夕身子慵懒的从沙发上坐起,直视着她那张略有怒气的脸,目光认真。
“我没有看低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文家先辈铺好路,就是为了方便后代走的。”
文家人赌得根本不是文新玉的能力,他们赌的是她心高气傲不愿求助他人,一条路走到黑。
赌她空有抱负目光停于表面,赌她一定会碰壁受挫,灰头土脸的回家。
而文新玉对此却浑然不知,明明有近道可抄,非要走曲折的弯路,只为证明自身实力足够,不需要帮助。
“人生路那么长,我不能一直走老路,路走多了容易烂,夕夕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文新玉仍坚持自己的想法。
对方坚定的态度,许忘夕无法动摇,只能无声的望着她。
一个是理想主义者,一个是理性旁观者,两相碰撞胜负难分,双方都没问题,只是观点不同。
也许对文新玉而言,只有碰过壁撞过墙才会知道此路不通。
她要的不单单是证明自己,她要的更多是积累经验。
只是证明的代价有点大。
“好,如果你有把握在这场对赌中获胜,以上的话我收回。”许忘夕最后提醒一句。
对赌一旦输了,她将彻底告别她梦寐的导演事业。
经过提醒,文新玉双唇不由得抿紧,明显犹豫了。
留给她的难题太多了,她并没有把握。
许忘夕的话也许是对的。
动用人脉又何妨,只要赢下这一局,她的阻力自然会消失,她还能继续热爱她的事业。
她只是暂时需要人脉帮她度过难关,又不是处处需要帮扶!
想明白之后,文新玉一把抱住许忘夕,“夕夕,你真是我的得力军师!”用脸疯狂摩挲他的肩膀。
“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许忘夕掰开她蠕动的脸,“两千万,第一次投资,别让我血本无归。”
文新玉爽快的从他身上起开,笑着比了个ok的手势。
“对了,夕夕你最近怎么样?”
许忘夕重新窝回沙发,露出一副惰样。
“吃好,睡好,没什么两样。”
文新玉皱眉,“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刻骨铭心,只不过时间不够久而已,不用担心我。”
许忘夕轻描淡写的说着,看上去倒真像满不在乎的模样。
文新玉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追问。
对待感情许忘夕是个完美的恋人,爱得热烈,弃得干脆,绝不会让对方有甩不掉的烦恼。
对待朋友亦是如此,真挚而纯粹。
在她们这段友谊中,许忘夕充当的永远是个知心大哥哥角色。
能透过现象看本质,总能及时接住她掉落的自尊心。
在她心里许忘夕就是一个完美的存在,完美到无可挑剔,世间难找。
她时常后悔自己生错了性别。
不为别的,因为许忘夕不喜欢女人!
一别几日,傅怀庭邀约的日子到了。
自从那日听完母亲的告诫,许忘夕对傅怀庭生了几分忌惮。
对即将要去的宴会也极不情愿,但他无法推脱。
推掉这一次,还会有下次,下下次,倒不如短痛来得直接些。
正临出门,手机突然亮起。
t:门口等你。
大概是知道许忘夕不会坐他的车,所以直接先斩后奏,让他没有回绝的余地。
响应门刚刚拉开,许忘夕就看到极度夸张的场面。
黑暗的夜色,一辆辆黑色大g闪着白灯,把他家大门全部挤满,正大门停靠着一辆银白迈巴赫,右侧车门大开。
阵仗吓人,若不是车上没有鲜花装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