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买了衣服先放在李大叔的车上,又在县里逛了逛,之前那些卖天价粮食的铺子还在,只是现在粮食的价格下来了,那些掌柜的脸一个比一个臭。
正漫无目的地走着,身后突然有人叫她:“这位娘子请稍等。”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穿着得体华贵的公子,身后带着一个小厮模样的人。
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有事吗?”
那公子盯着她的脸看了一阵,沈清棠眉头微皱,神色立马就不好了。
“我说公子,你到底看什么呢?”
虽然吧,这样的翩翩公子,若是真的盯着一个姑娘,这姑娘怕是要高兴的晕过去了,没看到周围开始有人朝他们这边看嘛?
而且她如今脸上有伪装,丑了点,这都看得下去?
这般盯着一个姑娘家,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了?
那公子终于回过神来,立马行了一礼:“实在抱歉,就是觉得这位娘子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故人。”
沈清棠一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面前这人她确实不认识,难道是以前在京城见过她?
可是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且能谈得上故人二字的,她应该有印象才对啊。
当年她在京城交好的人两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得罪的倒是不少。
因为她缠着安国公府的小公爷,京城的贵女们都恨死她了,巴不得她死,哪有什么故人?
沈清棠翻了个白眼儿,故意阴阳怪气:“看来这位公子的眼神确实不太好。”
“当街这般盯着女子看,还说什么我与你认识的人相像,看你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没想到竟这般轻浮。”
那公子身后的小厮瞬间炸了毛:“你怎么说话的?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样子,我家公子能看得上你?我家公子能跟你说话就已经是你的福气了!”
“住嘴!”那公子厉声道。
沈清棠眼珠子一转,顿时矫揉造作起来:“这位公子,你不会真的看上我了吧?看公子这般一表人才,在这样的县城里也是难得一见,公子若真的看上了我我倒是也可以”
那公子瞬间惊慌失措:“对不住,是我认错了人,告辞。”
那公子带着人转身离开,小厮不服气:“公子,您看她”
“还说?确实是我认错了人,那姑娘就是身形有些像,应该不是。”
“公子,您说的故人是谁啊?”
年轻公子微微叹气并未说话,那个人,平日里最是骄纵,怎么会这般说话?又怎么会来这样的穷乡僻壤?
是他想多了。
见人走远,沈清棠松了口气,不知道这人是不是与沈鹤川认识,眼睛还真是毒辣,她都成这样了,竟然还能看出来。
不过看刚才的样子,应该没有起疑心。
但是这个县城她是不敢再逛了,得赶紧去找李大叔。
李大叔一直在城门口等着,张秀兰两口子还没回来。
正值晌午,太阳晒得慌,李大叔将牛车赶到阴凉处,两人坐在一边吃了点带来的干粮,一直等到太阳西斜,远远才看到张秀兰扶着于明胜回来。
回来的时候于明胜腿上绑了东西,应该是能治。
张秀兰扶着于明胜,脸上是这么久从来没见过的笑容,看来情况还不错。
扶着于明胜上了牛车,李大叔问:“咋样,能治好不?”
于明胜自腿断了就没咋笑过,今天却憨笑起来:“大夫说,还有得治,我还能好好走路。”
说罢,眼眶里竟还生出一丝雾气。
张秀兰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郎中说她家男人的腿还有得治的时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腿能治好就能下地干活,能干活日子就有盼头,她这心里就高兴。
很久都没有这么高兴过了。
回去的路上四人有说有笑,话语里都是对以后的希望。
回到村子,几乎全村的人都聚到了村口,就说这村子里有点什么动静都瞒不住。
张秀兰和于明胜就去了一趟县里,你瞧瞧,全村人都来围观。
“明胜媳妇儿,今早就听说你们去县里了,咋样啊?”
“对啊,瞧明胜腿上绑了东西,是不是能治啊?”
张秀兰一一作答,有人就说了起来。
“治腿得花不少钱吧?于家哪来那么多钱?”
“是啊,之前姚婆子经常来,别说治腿,就是一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吧?”
“明胜媳妇儿之前不是做生意了吗?大概是那会挣的。”
“可是那么短的时间,能挣这么多?”
张秀兰听到了这些声音,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那银子是春丫借给她的,她不能说出来,不然要给春丫添麻烦。
要是村子里的人知道春丫有钱,还不得都找她借钱啊?
借吧,这么多人呢,不借吧,又不好驳了面子。
张秀兰知道,春丫识字,肯定是大户人家出来的,身上有点银子也正常。
但是上次借给她的可不少,剩下的估计也不多了。
张秀兰和村里人应和几声,就赶紧扶着人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