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口村的人也怕将村里人惊醒,说话声音很小。
对面良久没有动静,等了好一阵,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响起:“就、就在前面。”手指头指了指大坑的方向。
一听这话,沈清棠总算松了口气。
白日说过这种情况,若是暴露被抓住,就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们。
只要不将计划漏出去就行。
当时只是为防万一,现在倒好,直接给人家送上门了。
还好,这人虽说有点靠不住,但至少嘱咐的话没忘。
前面传来动静,那些人真的在往这边移动。
周口村的人也不是傻子,让抓到的那个人先走探路。
要是有陷阱,死的也不是他们。
可惜了,沈清棠预判了他们的预判。
沈清棠这人做事,不喜欢漏洞百出,不说完美吧,至少把各个可能性都想到。
现在月亮被完全隐没,乌漆嘛黑,什么都看不到。
大坑的上面都是用木头搭好的,人少没问题,站上去的人一多,指定坍塌。
前方窸窸窣窣,已经有人走上大坑,突然传来急促的跑步声,被抓住那人慌忙往前跑,前脚刚着地,只听“砰!”一声,大坑塌了下去。
周围瞬间亮起火把,那些没有往前走的人瞬间漏了怯,紧张的看向大坑对面的清河村人。
到底都是一些庄稼人,还有一千打过交道的,没真正打劫过也没杀过人,还没等他们有所动作,就吓得往村子外面跑。
里正一声令下:“拉!”
绳子一起,那些着急忙慌往外跑的人就像下饺子一样,一个连一个的摔在村口,哀嚎声响彻整个清河村。
那些人也不管受没受伤,爬起来就跑,也不管坑里的人。
大坑里的人不少,都快挤不下了。
这下终于慌了,有不服气的,还有攀关系的。
本来有几家确实与清河村有亲戚,但都到抢粮的地步了,肚子里都有气,说什么都不认。
村里人上前就破口大骂:“呸,现在想起来是亲戚了,你们抢粮的时候咋就没想过呢?到底是谁给你们的脸?”
“就是,以前我们村还帮你们干过活,你们竟然还要来抢我们,真是狼心狗肺!”
周口村距离清河村不远,两个村子有不少人通婚,没想到,如今为了一口吃的,就反目成仇。
吐口水的,掷石头的,还有抓着土专门往头上扔的。
“春丫,这些人怎么办?”
沈清棠想了想,这些人他们不好处置。
“交给县衙吧,如是说就好,看他们以后还敢再作恶。”
“好。”
一听说要将他们送县衙,不嚷嚷了,开始求饶了,但是村里的人已经有了觉悟。
春丫说过,对那些想害你的人仁慈,死的就是你。
这种时候,保全他们一个村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哪有那么多慈悲心?
天一亮,就赶紧出村报官去了。
县衙的人一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吓死人了,没想到真的有人来抢粮食。”
“是啊,要不是春丫,咱们可就完了。”
他们好不容易挖了一些土豆,自己还不够吃呢。
“都是那该死的姚婆子,没要到粮食,就撺掇全村来抢粮,真是个黑了心的。”
“明胜媳妇儿,下回你那婆母要是还来,说一声,咱们帮你一起赶出去!”
“还是春丫厉害,算准了那姚婆子不甘心,生了歹意,不然咱们可就倒霉了。”
而众人口中的沈清棠,此刻正站在里正身旁,看着面前的人低头认错。
“里正,我、我错了”
里正叹了口气,看向沈清棠:“春丫,你说咋办,听你的。”
那汉子又忙看向沈清棠:“春丫,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以后我一定都听你的。”
沈清棠能说啥?以后还要在村子里混,总不能真的不顾面子。
“你也不用听我的,知错能改就好,索性事情也没搞砸,里正看着办吧。”
昨晚一晚上都没睡,她现在很累。
回到住的棚子,闭着眼睛养精蓄锐。
县衙那边暂时指望不上了,他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也不能一直住在棚子里,这样好几个人家住在一起,整日一个锅吃,一个棚子里睡,没有半点隐私可言。
怎么都得想办法盖房子。
村子里盖房子大多自己动手,从山上砍些木头,自己做土坯,用不了多久,一间房子就能盖好。
现在只要有吃的,干活倒是不成问题。
山上的土豆应该还能坚持一阵子,盖房子应该也能行。
想到这,沈清棠没耽搁,吃了饭又去找里正。
里正现在对沈清棠那是相当信任,只要是沈清棠说的话,就算是胡诌,里正都得想想是不是有道理的。
当天就分出一半村民做土坯,如今是夏天,土坯干得快,很快就能盖房子。
挖淤泥的由里正带队,做土坯的,归沈清棠管。
沈清棠不会做土坯,还得刘大满教。
从刚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