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猛地一跳,谢灼宁收回眼眸,跟夜无缺四目对上。
旋即她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在找谁?在找你爹啊!”
呼,果然阿玉说得没错,有时候人没素质一点,还真挺爽的。
夜无缺眸色微黯,浓郁雾色在眼底化开,转而化为灿烂笑容。
“看来今日你心情当真不错,都会跟人说笑了。”
谢灼宁毫不留情面地说,“只要不看见你的话,我心情一直都挺好的。”
“小草儿说这话,本宫可就伤心了。”
这句话夜无缺是微微俯身凑近谢灼宁身边,几乎咬着她耳朵说的。
暧昧的距离,悱恻的气息,以及他唇角微勾起的笑意,落在旁人眼中,仿佛情人之间的缠绵低语。
谢灼宁试着把他推远一些,却被禁锢着,动弹不得。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他难道是看出了什么端倪,想故意激怒萧晋煊吗?
而杨烈跟凌风见状也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几乎下意识地去按住萧晋煊,“殿下,冷静,冷静一点,不要被他激怒,一切以谢大小姐的安危为先……”
没彻底摸清楚夜无缺藏着多少底牌之前,任何一次的轻举妄动,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上次死的是替身,那这次呢?
万一夜
无缺抱着得不到就毁掉的想法,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呢?
萧晋煊眸色幽邃,心里杀意汹涌而起,如野兽一般冲破胸腔,险些叫他控制不住。
好在宋玉秋十分激灵,立刻从夜无缺他们中间穿插过去,分开两人,顺手挽住了谢灼宁的胳膊,“那边好像有棵许愿树呢,咱们去看看吧。”
“好啊。”谢灼宁顺势便跟宋玉秋一道去了前面。
夜无缺见状也没说什么,缓步跟上。
杨烈追了上去,跟他并行,半开玩笑地说,“阁下对夫人真是感情深厚啊,一眼都舍不得移开。这附近都有官兵驻守,那么大的人,你还怕她丢了不成?”
夜无缺侧目看了眼杨烈,又看了眼他身后,意味不明地一笑,“是啊,心爱之物,不看紧点,丢了怎么成?贵府的玉如意那么多人看着,不也照样被人偷了么?”
杨烈:“……”
他最近正头疼,御赐之物丢失,上面若是问责下来,自己该怎么交代呢。
这家伙,还真是知道怎么往人伤口上撒盐。
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杨烈道,“咱们还是去看看她们许的什么愿吧。”
许愿树下支着好几个摊位,五十文便可以买一个拴着红绸的木牌。
许愿之人可以自己写下愿望,
拴在许愿树上,也算是一种祈福仪式。
宋玉秋拿着毛笔支着颔,想了许久,然后歪歪扭扭地写上,“我希望,富可敌国,左拥右抱,走上人生巅峰!”
刚写完准备挂上去,就被杨烈把木牌给抢走了。
他黑着脸,很是不满,“你还想左拥右抱走上人生巅峰?”
“还给我!你还给我!”抢不到,宋玉秋就跳起来抢,气得恨不得踹上这狗男人几脚。
两人闹嚷间,夜无缺已经走到谢灼宁的身边。
见她一直没写,他略微挑眉,“怎么不动笔?”
谢灼宁一脸恹恹的,“没什么好祈愿的,那就祈盼大家新年过得开心快乐吧。”
说着,她提笔,在木牌上写下四句新春贺诗。
“高楼明月三春酒,梅开雪退人日诗。
“自古风光多流转,旧岁一除又一时。”
夜无缺盯着看了好半晌,夸赞道:“诗不错,字也不错。”
谢灼宁不想理他,“你倒也不必没话硬夸。”
谁不知道她写字,是公认的丑?
夜无缺一笑生春,“大抵应了你们大邺的古话,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你做什么都是好的。”
“那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谢灼宁没半点好脸色给他。
将木牌上的墨迹吹干,
她抬头望着高大的许愿树,似正头疼怎么将木牌挂上去。
不等夜无缺开口,萧晋煊已经站了出来,“我帮夫人挂上去吧。”
谢灼宁将木牌递给他,微微颔首,“有劳。”
递过去时,指尖在木牌上轻轻一敲。
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一眼,萧晋煊接过木牌,瞥了眼木牌上的四句诗,立刻收敛眸光,纵身一跃便上了树。
没多时,便将许愿牌挂好。
夜无缺拊了拊掌,饶有意味地问,“轻功不错,不知阁下师承哪派?”
萧晋煊淡淡道,“家师不愿透露名姓。”
闻言,夜无缺弯唇,笑了笑,“无妨,不过是觉得阁下武功路数跟一位好友比较相似,所以以为你们是同门罢了。”
“哦?不知那位好友,是谁?”
“他也不愿透露姓名。”
二人目光对视,如针尖麦芒。
本来正跟宋玉秋抢木牌的杨烈见状,立刻开口打断他们,“马上就要开始放烟花了,咱们还是快去看台上吧!”
夜无缺率先收回目光,轻柔地看向谢灼宁,“夫人,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