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上完药离开,凌霄立刻冲到湄娘面前。
不等她瞪大眼睛出声,他便火速开口,“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你且等一等,很快就可以自由了。”
湄娘一愣,旋即有些嘲讽地牵起唇角,“你们又想玩什么花样?”
听那语气,应当是把凌霄当成是跟他们一伙的了。
凌霄赶紧解释,“我没玩花样,我来这里就是你妹妹让我来的。”
她却表现得淡漠极了,“我没有妹妹,我妹妹早死了。”
见她还是不信,凌霄直接吐出四个字,“双纹云绣!”
“你怎么知道这个?!”湄娘的眼神,终于动了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自从父母因为这刺绣法死了之后,她就反复告诫过妹妹,不许显露关于双纹云绣的分毫信息。
他当真是妹妹找来的?
还是说,他们为了逼她就范无所不用其极,连这些都调查到了?
正犹豫之际,那位霍大人同燕红月从外面走了进来。
二人似乎听见了她方才的惊呼,一进门便劈头问,“你方才,在跟谁说话?”
凌霄在他们出现的前一瞬,立刻一个翻身,滚到了床下。
面对询问,湄娘迟疑了片刻。
她不确定,对方是真的来救他的,还是跟姓霍的联合起来逗她的。
如果是后者,她若是回答没有,免不得因为欺骗,又要挨一顿毒打。
可她呆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太渴望一丝光明了。
所以哪怕危险重重,她也不想浇灭这唯一的一丝希望。
“没有,我太疼了,所以自言自语地哼了几声。”
霍大人一听,立刻又变了脸色,心疼地坐在床边,伸手顺着她的脸颊抚摸。
“抱歉,我不该下手那么重的,可我实在控制不住我自己。但凡你肯好好跟我在一起,我怎么会那样对你呢?”
声音温柔缱绻,听起来,仿佛爱人的亲昵呢喃一般。
但知道那张人模狗样的面皮下是狰狞的恶鬼之后,这些温柔就像是从地狱传来的低语。
燕红月绕着屋内走了一圈,然后走到湄娘床前,又问了一遍,“这屋内,当真没什么人来?”
湄娘没好气地说,“有啊。”
“在哪儿?”
“你们不是人?哦,你们还真不是人,是畜生!”
燕红月一下子眯起了眼,“你知道,欺骗我们的下场是什么吧?之前那个叛徒,被用铁刷子一下子一下子地把肉梳下来,直到身上的肉全部消失,露出白骨,才终于咽气而死。”
湄娘不自觉地打了个寒蝉。
当时的惨状,还历历在人眼前。
“
还是说,你想被制成人皮灯笼?就你身上这肌肤,从后脖子处下刀,慢慢分割成两半,剥离皮肉,如蝴蝶展翅一般撕扯下来,该有多好看?”
“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这屋子里,根本没有人来!”湄娘死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燕红月叹了口气,“霍大人,小宠不听话,我可能要把人带走调教一下呢。”
那霍大人皱了皱眉,却也没阻止,“别玩死了。”
“放心,玩死了我会给您找个比她更好玩的玩具送过来。”
说完,一招手,直接让侍女将湄娘带走。
躲在床底的凌霄实在听不下去了,他没想到那些早已废止的残酷酷刑,竟仍存在这人间。
一个翻滚,他主动现了身,“你爷爷我在这儿,来抓我啊!”
说完,夺窗而出。
只是他不熟悉路,没跑出多远,就被燕红月追上了。
他返身一掌,准备迎击,力道还没打出去,那银铃声就近到眼前。
也不知道是何等诡秘手段,他竟瞬间没了反抗之力,软趴趴的没了力气。
燕红月居高临下地瞥着他,声音慢悠悠的,“你以为你跑得掉?”
凌霄:“……呵呵。”
完犊子了!
大小姐,快来救他啊!
他被拖着来到一处房
间,房间里,四处都是刑具。
一个侍女端着托盘呈上,里面放着很多木牌,就跟皇帝翻绿头牌似的。
燕红月一抬手,点了点,“车裂、凌迟、烹煮、棍刑、灌铅……自己选一个死法吧。”
凌霄心肝儿颤了颤,“我能不选么?”
这不符合审讯流程啊!
一般不是应该先问问他肯不肯主动交代,是谁派来的,主使是谁,不肯交代再用刑吗?
这怎么跳过这些,直接就选死法了?
而且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这里的每个死法都足够让人生不如死!
“唔,你若不选,那就直接俱五刑吧,你觉得如何?”
俱五行,既包括砍头,刖刑,割手,还包括挖眼,割耳,简直就是把人大卸八块。
燕红月说完从墙上一排排刀具中,挑选出了一把细长的,“那咱们就从挖眼睛开始,如何?”
眼看刀尖一寸寸逼近眼睛,凌霄人都快疯了。
完了,完了……
他小命得交代在这儿了。
就当他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