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宁一脸无奈。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家弟弟倒好,哭起来跟洪水决提似的。
哭够了还不肯撒手,跟小孩儿一样缠着她。
“我记得阿姐从前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的,阿姐给我讲一个好不好?”
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还听什么睡前故事?
谢灼宁刚要开口拒绝,他便用一双哭得红彤彤的眸子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好好好,给你讲。话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老妖怪,专门爱吃不睡觉的小孩儿……”
温柔的声音,如时光岁月,安静流淌。
故事讲完,人也睡着了。
谢灼宁起身给他掖好被子,这才离开。
待人一走,谢明琅慢慢睁开眼睛,看着自家阿姐离开的方向,不知何时,已经热泪盈眶。
他出生时,娘亲便难产而死,所以小时候,他特别羡慕那些有娘亲疼爱的孩子。
从北关回到京城的时候,大伯母梁氏将他搂在怀里,温柔地说,“以后,咱们琅哥儿也是有娘亲的人了。”
他开心得不行,以为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
所以他是真真把梁氏当亲娘一般看待,把谢晚吟她们当成自己最最至亲的兄弟姐妹,对他们的话深信不疑。
几番挑拨,就让
他跟自己的亲姐姐离了心。
叫他都忘了,他从来就没比那些有娘亲的人少些什么。
因为他家阿姐,早就把所有都爱都弥补给了他。
“阿姐,以后,换我来保护你。”
他会努力努力地变强,强到可以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可以护她一世安康无虞!
翌日一早。
茯苓便拿着一封信,急匆匆过来,“小姐,小少爷走了,只留下了这个!”
“什么?”谢灼宁怔愣抬头,忙接过信打开。
“阿姐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去北关的路上了。”
“请原谅弟弟的不告而别,弟弟不争气,怕离开的时候,看到你会哭,会舍不得,会想留下来,所以只能悄悄上路。”
“此去路遥,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万望阿姐珍重,等我,凯旋归来!”
“不肖弟,明琅呈上。”
谢灼宁看完之后,忍不住笑骂了一句,“这臭小子,还玩不告而别那一套了。”
笑着笑着,眼睛却慢慢湿润起来。
娘,你看啊,明琅终于开始懂事了。
我也算,不负所托。
目光一收,敛住情绪,谢灼宁将信纸折叠收好,抬头对茯苓道,“吩咐下去,启程回京吧。”
接下来,
可还有许多事等着她去做呢。
……
回京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御抚司。
只是谢灼宁万万没想到,才到门口,就看到御抚司外被围得水泄不通。
东宫跟雍王府的人分列两边,旗帜鲜明,剑拔弩张,随时都能打起来的模样。
正好瞧见凌霄从里面走出来,谢灼宁忙给夏橘使了个眼色。
夏橘立刻摸了过去,一把将凌霄拽到拐角。
“谢大小姐,夏橘,是你们啊,早说嘛!”
松了口气,凌霄将拔出一半刀又塞了回去。
不等谢灼宁问,他便率先开口,“你们是来找爷的吧?那恐怕得等一等了,太子跟雍王都在御抚司呢,这一时半会儿的估计是走不了了。”
“他们俩来御抚司做什么?”
“害,还能做什么?冲着卖官鬻爵那案子来的呗。太子跟雍王逼着咱们爷交出吏部侍郎崔闻,赶紧结案呢!”
谢灼宁像是听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太子跟雍王历来不对付,凡事都要唱反调,怎会在这件事上,目标会如此出奇地一致?
这件事,处处透着古怪!
略作思忖后,她启唇,“你先带我去见见崔闻。”
凌霄立刻点头,“那你们跟我从后门进,后门人少。”
那
毫不迟疑爽快答应的模样,叫谢灼宁不由失笑,“你就不先问问原因?”
凌霄摸着后脑勺,憨憨一笑,“您跟爷一样,要做什么,肯定是有你们的道理的。”
他不用懂,只管听吩咐去做便是了。
闻言谢灼宁也不再耽搁,立刻抱着小崔烁下车。
“哦对了,差点忘了,有几个江湖小贼,你派人收押一下。”
御抚司的房间里。
太子跟雍王派来的太医替崔闻检查了一遍之后,纷纷摇头。
“看这样子,怕是再也醒不来了。”
“走吧,去复命吧。”
太医们一离开,谢灼宁立刻带着崔烁,溜进了进去。
“爹爹……”小崔烁见到床上躺着的男人,立刻哭着扑了过去。
可那个曾经会将他高高举起的父亲,如今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谢灼宁有些不忍侧目,却知道此刻情况紧急,容不得她有任何多余情绪。
她走到床边,对着昏迷不醒的崔闻说,“崔侍郎,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写认罪书,畏罪自杀,是因为被人以你妻儿性命威胁,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