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个话题被谢灼宁笑哈哈地揭了过去,但萧晋煊袖下五指蜷了蜷,睫羽下垂,掩住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他们两个明明近在咫尺,中间却好像隔着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隔膜。
从前他以为是她与萧璧城的婚约,可现在看来,并不是因为这个。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所有情绪只是一瞬,他面色很快恢复如常,“看来本王这张脸,还有点用处。”
至少让她不忍心下手不是吗?
谢灼宁啧啧感慨,“煊王殿下,你脸皮变厚了。”
萧晋煊从容优雅,“跟你学的。”
谢灼宁:“……”
自己那么多优点,他就不能学点好的?
“所以你用糖水故弄玄虚,是为了做什么?引萧璧城的怀疑?”
萧晋煊总觉得,这小丫头背地里在算计着什么。
“嘿嘿,天机不可泄露。”谢灼宁笑眯眯斜斜倚靠在椅子上,整个身子半歪着,轻轻挑着眉梢,没个正型模样。
眼眸里,却是信心笃然,势在必得。
看着她这副模样,萧晋煊哑然失笑。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到她面前。
“这是什么?”谢灼宁好奇地接过,突地想到什么,瞬间笑
得眉眼弯弯,唇畔梨涡浅浅,“该不会是煊王殿下给我的情书吧?”
萧晋煊:“……”
他发现他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他的脸皮,比她谢灼宁还是差太远了。
谢灼宁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上面没什么情话也没什么情诗,就一个地址。
“嗯?这地址是什么意思?难道煊王殿下想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不是,您要私会,也该找个环境优美点的地方啊,这也太偏了!”
谢灼宁一张嘴,占起便宜来便没完。
处熟了,萧晋煊也摸着了规律。
她也就是嘴上厉害,要是来真的,瞬间又像个鹌鹑一样把头缩回去了。
“这是红喜班住的地方。”
“煊王殿下还喜欢约会的时候找杂耍班子助兴啊……”谢灼宁下意识地先调戏,等说到一半,突地反应过来,“等等……红喜班?”
红喜班之前被她安排出京躲着了,正想着把他们暗中请回来呢。
没想到萧晋煊比她动作更快!
她心有迟疑,“不是,你告诉我红喜班的位置做什么?”
难道是要跟她清算之前的旧账?
萧晋煊不急不缓地开口,“你不想找他们?”
“我当然想!”
萧璧城要
想把白映雪从天牢里接出来,肯定得找个名目吧?
当初白映雪以圣女身份扬名,如今只要再给她搞个天降异象,她的圣女身份自然又会再一次被人提起。
当然,她没那么好心帮萧璧城跟白映雪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啊,只是想亲自送白映雪直上云霄,再亲眼看着白映雪,从云霄跌下来!
但这也是她刚刚才冒出来的想法,萧晋煊又怎会未卜先知,先把红喜班召回京城来呢?
似看出她的疑虑,萧晋煊解释,“白映雪怀孕的消息,是我让人传出去的。”
为了禁止萧璧城再为白映雪做傻事,圣上早就下令,不许他去探监,不许他知道白映雪的任何事情。
若没人故意传消息出来,萧璧城根本不可能知道白映雪怀孕的事。
“什么?”谢灼宁瞪大眼睛,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很快,她回过神来。
萧晋煊之前说要助她退婚,竟是认真的?
他早就一步一步,替她铺好了她要走的所有路!
萧晋煊,你别对我那么好啊。
好到,她都快忘记,那箭羽入喉的痛苦感觉了。
……
“查得如何了?”萧璧城看到来回禀的下属,急不可耐地询问。
“回主子,属下偷偷去镇阳侯府打听了一番,得到一个惊人内幕,那谢大小姐,有梦游之症!”
一到晚上,她便会如幽灵一般,无意识地走出房门,四处游荡。
若光是游荡也便罢了,可那谢大小姐还杀人!
许多下人都看到,她握着把刀,对着人又砍又杀。
好在她只是个女子,力气比较小,没闹出人命,但被砍伤的家丁却有好几个!
萧璧城听到这些,顿时想起谢灼宁那丫鬟。
也难怪她看到谢灼宁喝药之后,会露出大松一口气的表情。
自家小姐一睡着就梦游,梦游不说,还提刀砍人,这换谁谁不紧张?
眉目一蹙,他还是有些怀疑,“你可调查清楚了,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属下混入镇阳侯府后,刚开始所有人都守口如瓶,什么都打听不出来,哪怕重金利诱也无人开口。最后还是属下抓了一个管事的孩子,逼问之下,他才肯说了实话!”
明显府内的所有人,都被下了死命令,决不许将此事往外传。
都说越怕什么,越遮掩什么。
谢灼宁这事儿,十有八、九怕是真的了。
萧璧城立刻叫来御医,问起梦游之症可否能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