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西市街头。
几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正撕扯着一貌美妇人的衣裳,嘴里更是骂骂咧咧。
“贱人,烂货,浪蹄子,自己死了男人就来勾引别人家的是吧?你还要不要点脸,啊?”
“姐妹们,把她的衣裳都脱了,她既然想对男人发骚,咱们就让她好好发!”
几个妇人都是做惯农活的,力气大得要命,一边扒衣裳一边在那美妇人的身上拧。
没多时那美妇人身上便到处青一块紫一块,头发更是被扯得跟鸡窝一般。
她拼命地抓住自己的衣裳,一个劲儿地摇头解释,“我没有,是他们想对我图谋不轨,我没有……”
“还狡辩!分明是你自己骚贱,看到男人就往上贴!”
旁边围观百姓不少,却全都在指指点点,没一个上去阻止的。
甚至有不少猥琐的男人吹起口哨,等着目睹那美妇人光溜白净的身子。
“不要……”
眼看最后一件衣裳就要被扒下,美妇人留下绝望的泪水。
就在这时,人群里突然挤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提着两桶粪水,就往那几个妇人的身上泼。
“啊啊啊啊!”
吱哇乱叫的声音,瞬间此起彼伏。
围观众人见此情景,连忙嫌恶地掩着口鼻,
退避三舍。
几个妇人身上挂满了秽物,个个恶心得不行,也顾不得继续折磨那美妇人,连忙跑回家去洗漱换衣去了。
少年脱掉身上外衣,快步冲了上去,包裹住美妇人的身体,“娘,娘你没事吧?”
美妇人满脸泪痕,却在看到自家儿子的那一刻,强忍着满腔羞愤,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意,“焱儿别担心,娘没事。”
温焱抬起袖子一抹眼睛,伸手扶起自家娘亲,“咱们回家。”
“好,回家。”
街角处,一辆马车掀开一角。
慕容砚看着母子俩离开的背影,目光晦暗幽长。
他放下帘子,看向车内的人,“大小姐说的能够扳倒杨贺的杀手锏,就是他们俩?”
“怎么?瞧着不太像?”谢灼宁微微翘起嘴角,车内光线影绰,勾勒出她半张明媚的脸,“慕容先生,可别小瞧了女人。”
尤其是当了母亲的女人。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为了自己的子女,她们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慕容砚失笑,“不敢。”
他怎敢小瞧女人,光是一个她都足以让人望其项背了。
“你派人跟着他们母子俩,一旦发现什么异常,立刻来报。”
谢灼宁不敢用萧晋煊给她的人,怕
聪明绝顶给他通风报信,毁了她的精心布置。
好在如今慕容砚招兵买马,手底下已经有几个能干的左膀右臂。
夜深人静的偏僻小巷子里。
几个大汉翻墙进入一处小院,而后径直撞开卧房的门。
周窈娘瞬间惊醒,看着堂而皇之登堂入室的匪人,吓得惊声惊叫——
“啊!你们是谁?别过来,再过来我可就要叫人了!”
没想到几人压根儿没将她的警告跟威胁放在眼里,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谁不知道你周窈娘死了相公饥渴得很,是个男人都能睡。别人听见动静,只怕还以为是你在欲拒还迎呢!”
“可不是嘛,白天你还在冲着我抛媚眼,晚上就不记得爷爷我了?还真是个翻脸无情的烂婊x!”
“啧啧,这皮肤真嫩真白,白天看到的时候就想摸一把了!”
周窈娘看着面前那些恶心的面孔,突地想了起来。
白天她被那群泼妇撕扯衣裳的时候,就是这些人在一旁围观。
她求救地看向他们,却没一人伸出援手,反倒认为她是在勾引他们。
可她又有什么错呢?
她不过是长得有两分姿色,却偏偏命不好地死了相公。
叔伯兄弟欺负她们孤儿寡母,把她们赶出家门。
好不容易找到个地方落脚,却人人都来欺辱他们母子俩。
那些男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她,用污言秽语调戏她,可他们的女人却不说自家男人的半点不好,只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在她的身上。
看着眼前无数双肮脏的手伸向她的身体,她眼角划过泪痕,直恨不得立刻死了算了。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娘!”
温焱大喊一声,拿着把柴刀就冲了进来,跟炸开的小兽一般,跟几个彪形大汉对峙。
那几个大汉看到他,不仅没有半分害怕,反倒嘲讽地挑起眉梢。
“哟,毛头没长齐呢,就想来出头了,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老三,把他绑了,吊在房梁上,一会儿让他亲眼看看他娘有多骚!”
“嘿嘿,还是二壮哥会玩儿,刺激!”
“不要,不要!”周窈娘崩溃地大喊,拼命地挣扎,直恨不得一头撞死,也不想让自家儿子看到自己不堪的一幕。
温焱更是急红了眼,拼命地挥舞着柴刀,“我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