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冷水泼下去,杨凯浑身激灵,猛然弹射而起。
杨明兴傻眼了:“爹……”
杨凯看到跪在一旁的儿子满脸惶惑的表情,霎时什么都明白了。
祝星楼这个狗崽子,故意打晕他,骗他儿子招供。
不知道傻儿子招供了多少,但料想儿子再傻,也不可能把他供出来。
杨凯迅速压下心慌的情绪,一脸愤怒的质问祝星楼:
“你为何对我动手?你干了什么?”
祝星楼嗤道:“装什么装,明知故问。”
“你省省劲吧,杨明兴都招供了,供词都写好了。算你走运,暂时逃过一劫。”
杨凯做出一副惊愕又疑惑的表情,望向景帝。
“皇上,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微臣不明白。”
景帝目光冰冷的看着他,道:
“宝禾,拿给他看。”
宝禾将杨明兴写好的供词,递到杨凯面前。
杨凯接过看了一遍。
还好,明兴果然没供出他。
“杨明兴!这些都是真的?”
杨凯神情不可置信,双手颤抖,一副备受打击的样子。
“为父平时是这么教你的?你竟然瞒着为父做出这种不忠不义的事,你是要气死我!”
杨明兴知道自己被骗了,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一切都晚了。
他
只能尽力为自己洗白:
“爹,我知道错了,但我是有苦衷的。”
“我见军中许多士兵家中贫苦,穷困潦倒,还有一些伤残退伍的老兵,难以维持生计,为了帮他们,才出此下策。”
“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但我不是为了自己,也绝无出卖朝廷的意思!”
杨凯骂道:“荒唐!”
“你就算想帮助士兵改善生计,也不能做违背朝廷法度的事,这是本末倒置!”
“为父没想到你如此妇人之仁、轻重不分。为父教你爱护将士兵卒,却不是让你好心办坏事的!”
杨凯骂完儿子,向皇上请罪:
“皇上,都是微臣教子无方,疏忽管束,才让他闯下如此大祸。”
“微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责,恳求皇上念在犬子初衷是好的,从轻发落,饶他一命。”
说完,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杨明兴急忙也磕头:
“皇上,都是草民的错,草民愿意认罚。”
“但父亲一无所知,对朝廷忠心耿耿,他是无辜的,求皇上宽恕父亲!”
父子俩争相领罚,好一副父慈子孝的场面。
祝星楼啪啪鼓掌,道:
“两位真是父子情深,让人感动。”
“但容我提醒你们一句,私通敌国、贩卖盐铁可是抄家灭
门的大罪,你们两个都跑不了,就别在这演戏了。”
然后又对景帝道:
“皇舅,你可别犯糊涂,被这两个贼子给感动了。”
“他们触犯朝廷法令,不管怎么狡辩,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景帝满腔怒火,狠狠瞪了祝星楼一眼。
“朕要你多嘴?”
祝星楼可不怕他,嬉皮笑脸道:
“我不是怕皇舅一时心软吗。”
景帝一点都不心软,他想直接砍了这对父子。
杨凯身为主将,对儿子兼下属的事毫不知情,对手下人的异动毫无察觉,谁信?
枉他提拔重用杨凯父子,予以信任。
他们翅膀才开始硬,就敢干出背叛他的事!
然而,他并不能砍了杨凯。
走私通敌,也是要看具体情况的。
这本账册上的数目并不大,不足以给一位力挽狂澜击退北镜的大将军,判定死罪。
否则朝廷内外会以为他不能容人,卸磨杀驴。
最终,景帝冷冷道:
“杨凯治军不严,教子无方,今日起革职查办。”
“杨明兴走私通敌,罪证确凿,押入大牢,择日处斩!”
杨凯黑黝的脸皮瞬间刷白。
杨明兴浑身都软了,控制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皇上恕罪!草民知错了,求皇上饶命
!”杨明兴吓得大叫。
杨凯急道:“皇上……”
“闭嘴!”
景帝打断他,不容置喙的道:
“朕没治你死罪,已经是网开一面。再敢求情,你便与杨明兴同罪论处!”
杨凯低下了头。
杨明兴还在不停求饶。
景帝厌烦道:“拉下去!”
两个侍卫将杨明兴架走了。
“皇上饶命啊!爹,爹,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杨明兴的叫喊撕心裂肺,逐渐远去。
杨凯握紧拳头,死死咬住后槽牙,心中充满怒恨和无力。
本来一切好好的,现在这个结果,都是拜祝星楼和苏凉锦所赐。
这两个该死的小人,处处针对他们。
今日之仇,他日必报!
角落里的祝家二夫人,旁观了这一场变故,整个人都是懵的。
不是,她就是来给女儿讨要赔偿,事情怎么就突然急转弯,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