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县君。”
几个宫人的笑容恰到好处,弧度就像统一训练过一样,扬起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的,表情就像复制好了每个人都沾在脸上。
太子给篱乐递了一个眼神,好像在说看吧连宫人都是这么奇怪。
篱乐深以为然,这几个宫人确实有种怪异的感觉。
“萧氏是在里面吗?”太子问。
已经贬为庶民的长公主,自然不能再称呼长公主了。
其中一个宫人保持着那怪异的笑脸,恭敬答道:“回太子殿下的话,萧氏在金鱼池里。”
应花宫里有一金鱼池,原先养了全国各地搜罗来的各种珍贵金鱼,篱楚楚之前院子里的金鱼池,就是仿照这里的建造的。
太子和篱乐迅步来到金鱼池,萧氏就坐在金鱼池边,她在喂鱼,有一搭没一搭的,不知道她听没听见脚步声,总之没有抬起头,专心金鱼池。
太子示意篱乐去看萧氏,篱乐觉得萧氏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了,没有了往日的运筹帷幄,仍旧高高在上,但是缺乏了绝对权力的支撑,显得空洞。
当然这些都是不违和的,毕竟从云端跌落,整个人都变了不足为奇,奇怪的是萧氏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感觉,是那种晚上站在这里别人就不敢靠近的惊悚气场。
亲眼所见之后,篱乐才懂太子说的诡异是什么感觉,形容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肯定有古怪。
他们走近了,萧氏才抬起头,她高傲依旧,慢条斯理拍掉手里的金鱼料,起身,也不福身,昂着脑袋笑:“太子殿下来了。”
她没有称呼篱乐,眼高于顶,好像她仍然是从前尊贵的长公主,晚辈又是低等级的县君不配她放在眼里似的。
这么一看,萧氏就还是那个萧氏,没什么变化。
“萧氏,你见到县君为何不拜?”太子故意问。
萧氏咯咯笑,她掩嘴笑得花枝乱颤,尖锐的笑声刺耳难看,就像有针刺向耳朵,让人耳膜生痛,很想封住她的嘴巴让她别笑了。
这么奇怪的笑声跟妖怪似的。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篱乐越看越觉得萧氏就是被妖怪附身了。
好不容易笑完,萧氏阴阳怪气开口:“见过县君。”
她还是没有福身,笑容带着轻蔑,眼神飞扬跋扈,一句话四个字说得抑扬顿挫,没一个音都起伏不定。
“草民很忙,没时间招呼两位大人,请便吧。”萧氏转身就走,她走路很快,窜来窜去似的,没几步就到了殿内。
怎么说呢,篱乐觉得她……
“像一只老鼠。”
太子惊骇:“她被那些老鼠精附身了?!”
“嘘。”篱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没准她耳朵灵得很。等一下回去我再跟你说。”
太子点头,他们离开的时候,篱乐看见迎花宫外面有一口古井,一般来说宫殿外面不远有孤零零的古井很奇怪,看起来就像随便打了一口井,一点都不像是有规划的皇家重地。
“这口井什么来历?”篱乐问太子。
太子摇头:“只听说前朝就在了,先皇曾经嫌弃它挡道,因为他要在这里修一座豪华的宫殿给自己的妻子,也就是我的皇祖奶奶,但是当时有个神棍说不要破坏他……”
“哪个神棍?”能被先皇听取意见的神棍肯定不简单。
“就是你二哥的师父,泰山道人。”太子想起来了,因为他听故事的时候还很小,所以一时半会没想起来。
“他不也就是森蓝然的师父……”和那家伙有关,就不能掉以轻心了。
太子狐疑:“他俩一个师父啊?”
“嗯哼。”篱乐随口应着,人已经来到古井边,她蹲下来凑近井口。
太子着急蹲过去:“姐姐小心点。”
“没事。”篱乐对着井口说话,井口的回音特别空旷,她瞅着下面也不像是有水的。
太子就解释:“这口井好像荒废了。”
“我觉得它下面可能是一条密道。”篱乐琢磨着,她继续对着井口说话,仔细聆听。
太子皱眉:“不可能吧,皇宫里有密道我父皇肯定知道,我作为储君,也可能会知道。”
他不太确定。
如果是父皇遮遮掩掩的密道,那么他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但是,如果是父皇或者先皇特意命人建造的密道,怎么远在迎花宫附近呢?
要是开国先祖建造的,也不可能,毕竟自皇宫建成以来,天子的寝殿就不在这儿附近。
“有没有皇宫建造的图纸?”篱乐问。
“就算有,也不会直接把密道划出来,肯定是秘密图纸,只有我父皇能看的那种。”
“也对,不用那么麻烦,直接下去看不就得了。”篱乐跃跃欲试。
太子阻止道:“不行!这样贸然下去太危险了,谁知道下面的空气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好么还是让大祭司过来看一看。”
“你说得有什么点道理。”篱乐点头。
“你们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红莲郡主的声音?
两人回头一看,果不其然红莲郡主就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自从平南王府遭遇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