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亮着昏黄的油灯,宋粮撅着屁股从门缝往里面瞧,宋康也撅着屁股在他底下看,一边看一边捂眼睛,一张年轻脸庞因为里面的惨叫哀嚎皱成了一团。
锦春搬了椅子放在廊下,花钿便坐着等待。
约莫一个时辰,那柴房的门打开,夜风一吹,一股子血腥味飘过来。
古彰肃着一张脸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正在擦拭手指上溅上的血,一边抬眼在院子里看了一圈,目光定格在廊下她的身上,便抬脚走了过来。
花钿开口:“可问出来了?”
“问出来了,”古彰将染血的帕子放进袖子里,喘了一口气,脸上的冷肃才淡去几分,露出苦恼来。
“这个孙秧子并不是东陵人,他是南蜀人,他之负责传信,但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传的是什么信,他常年生病需要吃药,就是靠帮忙送信维持药钱。
他每次送信都是将信放在指定的地点,这个地点是随时变动的,而每一次都是三皇子主动给赵乾坤传信,再指定位置让孙秧子将信放过去,赵乾坤是不会主动往东陵送信的。”
看见花钿面色失望,古彰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跟着叹气。
“我们想要诱导赵乾坤些亲笔信做证据,就必须要临摹东临那三皇子的字迹,还要伪造一个三皇子的私章,这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即便能做出来,和三皇子通信许久的赵乾坤肯定会发现问题。
到时候打草惊蛇事小,万一赵乾坤来一个将计就计,简直防不胜防,我们现在本就被动,万不可行险招。”
其实古彰明白自己所说的这些花钿都已经想到了,他年纪大了,凡事都喜欢念叨几分。
见花钿脸色沉着,他转而问道:“赵乾坤用少女鲜血延年益寿的事情倒是可以叫他脱一层皮,不知夫人可有安排?”
花钿点头:“已经派了几十个弟兄去奔走了。”
“如果能将这些受害者家里的父母带回来,一起状告赵乾坤,那事儿就好办多了。”
但这个好办也并不能叫赵乾坤彻底倒下,想要赵乾坤倒下,必须有一样仁帝想捂都捂不住,赵乾坤那些党派想维护都维护不住的铁证。
通敌,叛国,谋逆,必须是其中一样。
“夫人那小叔子倒是一个能人,只可惜在上辽抗敌不能回来。”
古彰的话锋一下子转到了萧镕的身上,这‘小叔子’三个字莫名叫花钿觉得羞耻,她抿了抿唇换了话题。
“如果我去找赵乾坤最强的政敌,古大人觉得,可行得通。”
古彰思量,“赵乾坤最强的政敌下官倒是知道,便是那云太傅,只是这云太傅因是皇后母族,早些年仁帝忌惮皇后母族势大,便纵着赵乾
坤打压云家。
一开始云太傅权势虽不如从前,可好歹妹妹还是皇后,没人敢轻瞧,几年前皇后犯了忤逆之罪被打入冷宫,这云太傅的政权便逐渐被架空。
朝中那些人都是人精,眼瞧着赵乾坤权势如日中天,便全都往赵乾坤身边凑,这云太傅在朝中的势力便越来越小。”
这些事情花钿还真不知道,这会儿听到古彰说完才大致明白了仁帝这些年的手段。
一开始云家势大,便打压云家,现在赵乾坤势大,便打压赵乾坤。
仁帝的那点子脑筋,都用在了玩弄政权上,他没有心思为百姓谋福祉,只有心思弄政权。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云太傅手中肯定有赵乾坤的把柄,只是云太傅这些年被打压的厉害,心性估计都磨没了,加上不得陛下喜欢,便是有证据也不敢拿出来。
夫人若是能和云太傅联手,以我们现在的证据,加上云太傅的余威,有很大的机会能彻底扳倒赵乾坤。”
花钿点头:“好,我明日就去云傅求见云太傅。”
说起来,那云柳还在她的手里,花钿心里也是好奇,这云柳在东陵和萧镕到底是什么关系,又是如何变成了云太傅的女儿。
萧镕只是提了一句云柳的来历,都是女人的敌对心里闹的,萧镕提了一句她便说知道了,想要用冷淡的
态度表明自己对这个女人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其实心里在意的要命,也好奇的要死,好奇这云柳在东临更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在东陵时和萧镕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更想知道,云太傅的女儿真正的云柳,到底去了哪里。
是不是被这个假云柳杀了?
要不要担心花珺不肯将孟静柔还回来,花钿真的很想叫古彰也审一审这个假云柳。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花珺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估计准备要启程来找自己了。
所以,很快,她就能和柔柔见到了。
花钿先写了个拜帖,交给宋粮,交代他天亮后送去太傅府,然后花钿便支撑不住的回去永宁王府,粘上枕头便睡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已经是日晒三竿,锦春端上来大白馒头做早饭。
麦子到了凤栖以后,仁帝便将麦子拿出来一半分发给各地的府衙,由府衙以正常的价钱售卖给百姓,经过花钿的提醒,仁帝规定了售卖的价格,一旦发现涨价便要抄家斩首。
相信在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