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一个公公就挨个传话,说是马上就返程,让大家准备好。
梁暮烟她们几人的箱笼早已被人搬上了马车,几人皆一身披风和兔毛围脖裹得严严实实,今天又落雪了。
梁月白穿着一身出尘的白色披风,与她们三人俱是不同。
梁暮烟看着梁月白,心中有了些想法,这次她让梁念慈和梁清婉同乘一车,她则跟着梁月白上了后面那一辆。
有些话,需得明说。
梁月白刚刚坐定,就看见梁暮烟也转身坐在了自己对面,四目相对,梁月白还有些惊诧。
“二妹妹怎的来了我这,稀客。”
梁暮烟不咸不淡的回应,“左不过都是侯府的马车,何来稀客之说。”
梁月白心中惊觉梁暮烟跟她同乘一辆,应当是有些不能说的话要说的,看她上来也没有带丫鬟,梁月白也识趣的将墨文赶了出去。
“说罢,二妹妹,何事?”
梁月白理了理衣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她可不信梁暮烟手上有她的什么把柄。
“小宴上,大姐姐离席可是去见三皇子?”
梁月白带了些恼羞成怒的脸色,没想到她这般直白。
“似乎跟二妹妹没关系吧?我不
方便离席罢了,二妹妹可别牵扯这许多。”
梁暮烟懒得跟她你来我往,小宴刺杀之事疑点重重,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牵连,更何况离席这种举动。
她跟梁月白同乘一辆马车,也多是想告诫她不要多言,免得影响侯府,其实主要是侯府内她的哥哥和母亲,还有几位妹妹,可不能因为梁月白一时的计较而被牵连。
“大姐姐不是不知小宴刺杀一事的重要性,若是大姐姐真的私下里见了三皇子殿下,到时若有人盘问,还请大姐姐如实相告,不得隐瞒。”
梁月白突然白了脸,她那般不要脸面的直接送了鸳鸯戏水的香囊给三皇子,难道要公之于众不成?
说是攀附,也不应当这般下贱。
“二妹妹这是来兴师问罪的?”
“大姐姐怎么会这般想?若是离席去见了三皇子,大姐姐应当实话实说,不得隐瞒见过了三皇子的事实。”
梁暮烟不明白不过是见了三皇子一面,何必这般失态,若是盘问起来,就如实说自己在半路见到了三皇子便罢,似乎没有这般难堪吧?
梁月白似乎也想到了其中关键,送香囊之事倒是可以隐瞒,只说谢过三皇子赠玉,这
样既能表明自己和三皇子相熟,也不暴露自己送香囊的事,倒是自己想岔了。
“是姐姐想岔了,若是有人问起,我会如实说的。”
梁暮烟对她这突然的转变有些疑惑,只当她是想通了,见她应下,梁暮烟也阖目靠在车壁上不再多言。
毕竟对着上辈子的仇人心平气和的劝慰是需要一些心里建设的,此刻眼不见为净。
梁月白抚摸着自己腰间三皇子送的玉佩,又盯着梁暮烟上下看了一遍,发现她身上并没有太子殿下送的物件。
手中的捂手众人皆有,身上的狐裘还是之前那一件,连头上发饰都是来的时候那一套,不知这样如何能套得太子殿下的心。
可能是因为刺杀的事情,返程的马车走的很快,刚过午时,承德帝的车驾就已经出现在了城门口。
门口早已有听说了刺杀之事的官员在恭敬等待,特别是刑部官员,这事虽然已经交给了太子殿下全权负责,但是刑部终究要从旁协助。
承德帝一路面色阴沉的回了皇宫,跟随的官员皆是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喘。
承德帝将刑部官员安排跟沈廷韫对接刺杀事宜,他则一个人回了养心殿,事发突
然,已经出乎了他的预料,他也没想到那些人胆子竟然这般大,手也伸的这般长。
承德帝虽然在位多年,但继位时没有兄弟相争,也没有风云诡谲的朝堂,除了那个他无法掌控的皇后,剩余一切皆风调雨顺,没有差错。
就算后宫几人喜好争风吃醋,他也顺应着朝堂雨露均沾,让每一个高位的妃子都有一个孩子傍身,不曾做那种心狠手辣残害子嗣的皇帝。
不曾想她们的内斗已经演变到这种地步,竟然要以他自己为筹码。
承德帝居高位多年,自然知道这次刺杀是自己的儿子们其中一个想的好办法,但他终究不肯亲自面对这种令人难堪的事实,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就像不相信靖王会那般对他一样。
说到底,还是安稳的生活让他有些于心不忍。
这样,他更不希望沈廷韫也变成这般心软的人,将这种事交给他调查,也是想让他看看人性凉薄,以后做了帝王,也不至于因为心软而置天下民生于不顾。
鼠疫之事就是最好的例子,他不曾对靖王设防,导致他蚕食陇南势力,不顾百姓。
心软终究是做帝王的软肋。
沈廷韫在接
手这事以后也很快和刑部官员还有楚云涵交换了消息,加快调查,尽快查出事情结果。
梁暮烟也很快回到了候府,梁老夫人在府门口看到包扎着手臂的梁衡后斥责了梁凌风几句就没管她们几个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