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什么事?”墨文拧着眉,眼中闪过一丝紧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小丫鬟,生怕错过一丝异样。
小丫鬟像是没有发现墨文的异样似的,讨好的点点头,“可不是嘛,奴婢听说是让三小姐和大小姐一起去试试,好像是什么以防万一。”
墨文无心再听,扔给小丫鬟二两碎银子,匆匆回到清雅阁。
“小姐,不好了。”
兰姑正立在一旁看梁月白练字,见小姐被打扰,没好气地抬头狠狠地瞪了墨文一眼,“急什么?半点规矩都没有。”
对上兰姑不悦的眼神,墨文打了个冷颤,颤抖着声音将自己得来的消息重复一遍。
“什么?”兰姑大惊失色,“老夫人还允了三小姐一起去国子监?”
梁月白刚蘸了浓墨的笔尖在纸上重重一顿,洇出一个油黑的墨团,往常沉静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惊疑,“不可能,这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许是有误……”
此时兰姑已经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扶住梁月白的胳膊,小声道:“奴婢想来这消息不是空穴来风,您莫忘了,老夫人一向睿智,这样的大事又怎么可能不做两手准备呢。”
梁月白脸色渐白,咬着嘴唇,满脸不甘,“
祖母是以为,我都成不了的事,难道三妹妹能做成吗?”
“她那个废物,有什么资格可与我竞争?”
“小姐,慎言。”兰姑脸色一变,抬头看了墨文一眼,墨文连忙会意,快步转身走到门口,确定屋外没人才折了回来,看着兰姑摇摇头。
两人这一番举动不过几息之间,梁月白此时已经缓过神来,兰姑心里松了口气,缓声劝道:“小姐,三小姐不足为惧,她如何能比得上小姐您呢,眼下您是得了老夫人的允诺要进国子监的人,即便三小姐想去,也得你先让步才行。”
“兰姑你放心,我晓得了。”梁月白白着脸,停顿了片刻后犹豫道:“可是兰姑,我毕竟不是真的梁家女,祖母会不会是担心……”
梁月白的声音消失在齿间,脸色越发的难看,她处处都比梁念慈优秀,唯有身份,是她最担心的,难道祖母也是……
梁月白不敢再想下去,见她神情不对,兰姑连忙道:“您呐,莫要想别的,这一次国子监就是个机会,只要您找着机会多跟太子殿下接触接触,您就只能是梁家嫡出的大小姐。”
看着兰姑眼中的坚定,梁月白心里的不安渐渐被抚平,半响,她展颜一
笑,“还好有兰姑你在我身边。”
至于那个梁念慈,纵然她心里也不舒服,也只能先忍下。
翌日,正是梁家家宴的日子。
晚膳时分,除了梁衡和梁凌风因公务未归,府里上下都聚在梁老夫人的宜兰院中。
梁暮烟慢悠悠地喝着汤,余光在梁月白和梁念慈的脸上划过,以往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两人,今日倒像是陌生人似的,不发一言。
看到这一幕,梁暮烟心知自己的计划起了作用,下一步自然就是要趁热打铁,将事情闹出来。
想到这里,梁暮烟扭头看向梁清婉,缓声道:“我以前在漠北未曾见过学堂,听闻咱们府上有学堂,不知是何种样貌?”
“府里自是有学堂的,”梁清婉连忙咽下口中的食物,接过丫鬟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烟儿姐姐想问什么,我都知道的。”
两人说话时都没有刻意压着声音,一时间,众人都朝着他们两人看过去,唯有梁月白和梁念慈的目光不着痕迹地对在了一起,又火速分开。
梁暮烟只当不知,眼睛一弯,笑出了声,“其实我也不知道要问些什么好,只不过先前母亲提了一次,说我如今也合该去学堂里学些东西了,我是第一
次去学堂,心里紧张得很,万一我学不会,惹得先生生气怎么办?”
府上几位小姐里面属梁清婉被先生罚得最多,听到这话,她吐了吐舌头,小声嗫嚅,“烟儿姐姐,我功课也不是那么好……”
“呵。”身侧,一声冷笑传来。
旁人看过来,梁念慈鄙夷地撇撇嘴,嗤笑一声,“五妹妹心里除了些五花八门的吃食,只怕再想不到别的了吧。”
“三姐姐,你……”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对上梁清婉愤怒的眼神,梁念慈讥笑一声。
说话被打断的梁清婉还想说什么,右手就被人攥住,梁清婉抬起头,对上梁暮烟温柔的眼神。
梁暮烟轻轻捏了捏梁清婉的小手,扭头,看向梁念慈,“哦?听三妹妹这么说,难道学堂里你的功课最好吗?”
说完,梁暮烟还朝着梁念慈抿嘴笑了笑。
这一笑,看在梁念慈眼中,无疑是嘲讽,谁不知道功课最好的是梁月白,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她对梁月白私底下被祖母安排进国子监的事恨得牙痒。
“好了,不过是小事罢了。”梁老夫人蓦地开口,气氛猛然一松。
“祖母,功课之事怎么能是小事呢?烟儿还想着跟姐妹们请教
功课呢,”梁暮烟歪着脑袋,笑吟吟地看着梁老夫人,“祖母可要帮帮烟儿,烟儿可不想去了学堂之后,什么都不会,给祖母和母亲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