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沈家的马车停在了松江县的城门口,静静地等在一边。
离午时还有整整一个时辰的时间。
马车里,沈云帆大概是起得太早,一直没什么精神。
“云帆,先睡一会儿,”陈氏轻声哄着儿子,“咱们要再等一个时辰才出发,不妨事的。”
听着娘亲的话,沈云帆轻轻应了一声,靠在陈氏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一行人并四辆马车在城门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也不见顾鸿博一行人的身影。
沈萱和沈家人还算有耐心,可顾淮舟却微微皱起了眉。
顾鸿博是故意的。
礼部规划好的出发时间,通常不会在时间长有差池,唯一有可能的,便是顾鸿博故意拖延了时间,让车队晚些出发,让自己一行人多等一段时间。
他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给自己和沈家人一个下马威。
“淮舟,没什么好气的。”沈萱轻声开口,袖子下面的手,和顾淮舟的拉在一起。
感受到沈萱的安慰,顾淮舟的气息平复了些许。
罢了,从顾鸿博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一刻,他就该知道,顾鸿博从未睁眼瞧过自己。
包括皇宫之中,自己那位皇伯父也一样,他们只
是将自己作为一个铲除异己的工具。
而他顾淮舟,只是恰好要和他们做同一件事情。
等京城的事情结束,他便走得远远的。这些人,根本就影响不到自己。
而他以后,不会再与皇室中人再有任何牵扯。
又等了两刻钟的时间,顾鸿博的车队才姗姗来迟。
“公子,姑娘,太子来了。”阿武的声音在马车外面响起。
说完这句话,他迅速离开沈家人所在的马车,迅速隐匿的身形。
“爹,娘,下车吧。”沈萱出声道,又伸手扶着沈贝贝和沈甜甜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他们身为臣子家眷,太子前来,是不能待在马车上避而不见的。
若是旁的时候,或许还能敷衍过去,可是,如今他们要与太子一路进京,沈萱不会在这个时候贸然得罪人。
片刻过后,沈家人都从马车上下来,站在车队旁边的位置,等着太子一行人到来。只沈云帆因为年纪小,被陈氏身边的婆子抱在怀里。
终于,太子的车架在沈家人身边停了下来。
顾鸿博没下马车,只慵懒地掀开车帷,看了众人一眼:“本殿今日早起头疼,出来得迟了些。”
“参见太子殿下
。”沈家人并顾淮舟一起行礼。
顾鸿博知道时间紧迫,也没有拿乔,微微颔首:“起吧。”
说完,他看向顾淮舟:“淮舟,你们的马车跟在最后面,一路跟着本殿一起走便可。”
顾淮舟应了声是,带着沈家众人退后了一点,待顾鸿博所在的马车过去,才吩咐众人一起上马车,跟在太子一行的十几辆马车后面,一起出了松江县城。
顾鸿博这样安排,是想表达对沈家人以及顾淮舟的轻视。
可是无论是沈家人,还是顾淮舟,都根本不在乎。
这个位置离顾鸿博的车架远,也方便他们说话。
由于出来时已是中午,马车只走了半天,就要官道旁的客栈里歇下来。
按照这个速度,一路回到京城,恐怕得用半个多月的时间。
不过既然顾鸿博不在意,其他人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唯一提心吊胆的,大概只有那些随行的礼部官员了。
决定虽是顾鸿博一人做的,可是回到京城,向皇上复命之后,若皇上怪罪起来,到最后背锅的不还是他们这些随行的官员?
虽然住在同一间客栈,可是沈家人和太子顾鸿博的房间离得并不近。
等到天色暗
下来,阿武悄悄来到顾淮舟的房间里。
“公子,姑娘之前让属下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阿武说的,是离开松江县之前,沈萱让她帮忙探查的关于老沈家人的事。
“如何?”顾淮舟压低声音问道。
“于氏还未露过面,不过上半个月,有一人曾找过那姓梁的富户,紧接着,沈香香就把老沈家人全部接到了梁家,再之后,便出了松江书院的事情。”
至于松江书院那边,那日来羞辱曲先生的人,是松江县所在的东安府的知府。
这知府名叫丁晋,从前是京城丁家流落在外的庶子,曾在松江书院读过半年的书。
曾经在松江书院时,曲先生并未教过丁晋,因此对这人也没什么印象,可是松江书院如今的院长,却是丁晋的授业恩师。
几年前丁晋被京城丁家人接了回去,短短两年,便高中进士。
只不过当家主母对丁晋并不喜,因此并未从中帮他周旋,因此他便被派到了东安府做知府。
当然,丁家主母对丁晋的恶意,也并不是凭空产生的。
这丁晋说得好听一点,是丁家的庶子,可实际上,只是丁家老爷流落在外的一个私生子。
若不是丁家主母亲生的儿子出了意外,不幸殒命,也轮不到丁晋这个私生子被接回来。
回到丁家之后,丁晋只花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