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莫说那些个衙役们根本就不管他们家的事儿,就算是管了也不过是把那些个混混们轰走,等他们人一走,那些个混混们是照常的又来了。若说这里面没有几分猫腻,他是不信的,只是信不信的又能如何,就算是他猜到了几分,现下他也是半点儿招儿都没有的,只能生生的受着罢了。
生意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关门儿又关不了,身后一大家子每天的嚼用,每年往京城送的‘拜年’银子,寻常给官府里面的打点,这些个一样一样的哪个不是需要银子的。
瞧着他们沈家像是家大业大的,但实际上刨除这些个每年都需要给出去的之外,剩下的还能有多少呢,不过是刚刚够府里的花用罢了,每年年末一盘点的时候,都是沈大老爷极为难堪的时候。
沈大老爷也不是个硬扛着的人,立马就又安排自家的大管家带着礼物去登门,势必要进到穆府里面,好歹也让那些个恶心人的人好好的瞧一瞧,那穆家对他们家是没有恶意的。
当然,这一点是比较难达到的,不过这艰巨的任务是交给大管家的,不论如何,他也得帮着达到,再不让那些个恶人们瞧瞧
上面的态度,怕是自家的那点子产业都要完蛋了。
虽说这般说是有点儿夸张,毕竟他家还有京城沈家在背后站着呢,但俗话说的好,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他们沈家即便是完蛋不了,也得缩水大半儿,这可不是沈家乐意看见的结果。
沈家一边儿派了人来跟穆家请罪,另外则是派了人去京城。
他们原先还想着等过年之后再把人送走的,但奈何沈奕辰在知道了自己不再是郡主的事情之后,就立马炸了。
这回可不需要他们沈家犹犹豫豫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那位沈家姑娘说要送她回去的话儿了,这话儿她自己就主动提起来了。
沈家的人不知道京城那边儿的消息,这人他们是既不敢留下来,同样没有那边儿的消息的时候他们也是不敢擅自把人给送回去的。
沈奕辰在沈家就如同是个烫手的山芋一般,让人放不下也拿不了。
京城那边儿接到了信儿,自是不想让她回去的,但奈何沈奕辰真的不是个寻常女子,说作就作,半点儿都不含糊的,活妥妥的在沈家分支这里闹出了一个家宅不宁的结果。
原本因着沈奕辰的爵位被消掉了之后,沈家好些个小姑娘都打算
要挤兑挤兑她的,结果她们还没展开行动呢,那边儿沈奕辰就先行开始发难了。小姑娘们都是在后宅里长大的,顶了天也就是互相使一使绊子罢了,但沈奕辰不是啊,她是喝出去作妖儿了,自是不会做这种没啥杀伤力的事儿了,她那是直接拿刀砍,拿剑劈,只要有点儿武器在手儿,甭管是斧头还是菜刀,上来就在那花园儿里劈劈砍砍的,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那花园子就在后宅呢,女眷基本都能碰上,这事儿即便是放在前院儿,那些个男人们若是有胆小儿的也是怕的慌,更别说是后宅的那些个娇养着的女眷了。
沈奕辰发疯的第一天,那沈家的老夫人就被吓得病倒在了床榻上。
老太太躺在床上持续的发着热,这非但没有让沈奕辰害怕,反倒还助长了她的气焰一般,更加的作起来,好似沈家的这个分支里的人都是恶毒的,是囚禁了自己的人一般。
但她却是忘了,当初她被穆家的人送过来的时候,她进了沈家的大门儿的时候,心里是松了口气的,认为这沈家的宅子跟自己家的虽是差出去不少,但她在这儿绝对是住的安心放心的那一种。
她忘了,她不记
得了,又或者说是她不想记得,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是自己要如何回京,要怎么回京,要怎么才能让沈家的人送自己进京。当初她若是早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待在这里会是这般受罪的话,当初她就应该跟着那几位大人们一块走掉就好了,说不准她现在的爵位也不会丢,生活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安然自在的很。
作为郡主,作为一个在后宫里还拥有一个宠妃姑母的郡主,她可以说在京城里那是很少有人会得罪她的,除开那些个皇子公主,也除开那些个有实权的王爷们,其余的人,她没有怕的。大家不论是看在她父亲的面子上还是看在宫里淑妃的面子上,哪怕是那些个大人们都得是对自己很忍让的,这一点她心里明镜儿似的。
其实沈奕辰是真的不知道旁人对自己是个什么态度么?她不是不知道,她只是不在意罢了。自己的身份很是高贵,又何苦费劲心力的去了解一个事事不如自己的,可能以后都跟她没有交集的人的心思呢,完全不需要呀,只自己过的快活就可以了。
但,可惜的是她现下已经并不是郡主了,而且她还是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废除的第一个人
。她可真真是太‘荣幸’了。
沈奕辰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那是每天夜里都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硬生生的熬着,脑子里遍圈儿的都是自己被撤销了爵位之后,自己以往的同伴儿,自己的家人,以及自己曾经欺辱过的人现在会是个什么样的嘴脸,等自己回到了京城之后,那些个人又会是个什么样儿的嘴脸。
沈奕辰默默的抱紧了自己,虽是现下并没有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