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思索,今日姜夫人进宫的用意到底何在?
是为了试探自己,还是想要找机会为冯美人说话?
谢初夏分析着如今的宫中局势,冯美人心中最恨的,无非就是三人:她、徐昭仪以及张贤妃。
徐昭仪如今在抚养大皇子,算是有着夺子之恨。
而张贤妃与她斗了多年,可是她被贬入冷宫多时,而张贤妃却仍然稳居妃位。
这的确是不能忍。
至于恨上她这个皇后,那就更简单了。
只要是皇后,无论这人是不是谢初夏,都会被冯美人记恨。
冯美人想要夺回儿子的抚养权,那就只能推翻先前所谓的谋害皇嗣这样的大罪名。
可问题是,这都已经定了罪,且人证物证俱在,她要如何推翻这个结果?
谢初夏将自己放在一个加害者的身份上去想问题,若是想要脱罪,不对,应该说是想要彻底地洗白,那么要如何操作,才能让人相信她是无辜的呢?
疯病?
这不合适,毕竟当时的冯美人可是意气风发,且不止一次谋害过皇嗣,所以绝对不可能是得了疯病!
再不然就是被人下药以致行事疯颠?
这好像不是太合理。
募地,谢初夏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厌胜之术!
以巫蛊之术害人,古来有之。
先前的诸多王朝中,有多少皇妃皇子是折在了这巫蛊之术上!
谢初夏想到这种可能性,就立马开始分析,若她是冯美人,想要洗白自己的同时,必然是将对方也直接掰倒。
而她痛恨的三人中,最容易对付的,应该就是徐昭仪。
一来徐昭仪害她是有动机的,因为她可以抚养大皇子,如此一来,她便成了有皇子的妃嫔。
事实上,后来她的确是一路晋升,曾坐到德妃的位置上。
所以,这充分说明了徐昭仪有害她之心。
二来,徐昭仪的势力最弱。
虽说她曾被封为德妃,但是时日太短,且家族势力稍弱,故而她痛恨的三人中,在宫中根基最不稳的,便是她了。
谢初夏深吸一口气,若是如此,那徐昭仪只怕就会有危险。
只是,她又要如何提醒,或者是如何防范呢?
谢初夏让人盯紧了冯美人,只是自那日她被太后遣退后,便一直不曾再去过慈仪殿,倒也算是老实本分地被禁足养病了。
谢初夏这里还没有查出头绪,便先听到一个来自宫外的消息。
永
顺郡王府的一位嬷嬷被姜家人给绑了,如今正与永顺郡王府交涉,看看到底是私下解决,还是直接送至府衙。
原来是姜氏身边的一位嬷嬷奉命去给姜渡送东西,感谢他之前曾命人送补品药材过去。
正好当时姜夫人携子在姜渡这里坐客,而那位嬷嬷言语间冲撞了姜家小郎君,姜渡便命人将这名嬷嬷拉下去重责二十杖。
只是那位嬷嬷自称是永顺郡王府的人,姜家无权来责罚她,一番拉扯之后,竟是在那位嬷嬷的身上掉出一个荷包,被好事的丫环捡起打开后,发现竟是一张符纸,这才惊得脸都白了。
如此一来,事情的确是有些难办。
毕竟只是一位下人。
至于那符纸,听闻也不过就是一张寻常人看不懂的鬼画符罢了。
可谢初夏却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另人玄机,只是一时间想不出来罢了。
“殿下,他们起争执是在昨日,听闻昨晚那名嬷嬷便被姜夫人绑了带走,而姜家小郎君昨夜便病倒了,听闻噩梦不断,口出呓语,且起了高热。”
“真病了?”
“这个不好说,今早姜大人请太医过去给小郎君看诊,只说是受了惊吓,让好好休养一
阵子便是。”
谢初夏皱眉,受了惊吓?
这个说法就有些怪。
毕竟就算是那位嬷嬷对他不敬,也不至于吓着他呀。
“让人多注意着些,另外,永顺郡王府那边可有动静?”
“听闻姜氏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姜府,还送了不少药材。”
谢初夏不悦:“她亲自去的?”
青鸟明白主子在不高兴什么,解释道:“消息传回永顺郡王府的时候,郡王在衙门做事,郡王妃原本想着亲自登门赔礼,不想却被姜氏阻拦,并且态度强硬,言词间,还有对郡王妃的不满,指责郡王妃就是在故意贬低姜家人。”
谢初夏只觉得这个姜氏蠢得要死!
先前还说她病重,不宜见风,如今好的倒是快。
谢初夏叹气,也罢,王媛虽然是当家主母,但毕竟是晚辈,姜氏若执意要做什么,她是拦不住的。
罢了,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还有后续,等谢初夏再收到消息的时候,姜氏及其家仆已经被姜夫人告到了京兆府。
京兆尹也不敢擅自审理,便直接到御前请示。
李政也同样察觉到不对劲,姜氏与姜夫人原就是本家,因何还闹上公堂了?
“既然是请官府做主,那你就好好审。不过涉及官眷,那就莫要公开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