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政到万福殿时,谢初夏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这会儿绿芜正拿着一个熨斗在慢慢地上下挪动着,掌握着距离,不能烫到主子的头发,还得能起到烘干头发的效果。
其实谢初夏沐浴完之后,这擦头发的帕子已经换了三块,至少不滴水了,要是搁在以前,谢初夏觉得完全没有必要用这个,但是绿芜不答应,毕竟谁知道圣人什么时候回来,万一圣人控制不住,直接扑到床上去,那主子枕着一头湿发,不仅难受,还容易生病呢。
这不,头发快要烘干了,圣人也过来了。
李政进来后先是转了一圈,又毫不顾忌地亲了亲谢初夏的脸,然后才转身去侧殿洗漱。
等到谢初夏的头发烘干,李政也洗漱完毕,换了一身明黄色的寝衣,脖子上似乎是还带着水滴。
“怎么不将身上擦干?小心再受了风。”
李政丝毫不在意:“朕又没在外头,只在屋里走来走去,无妨。倒是你,以后晚上就不要再洗头了,白天日头好,洗了头也好干。”
谢初夏笑道:“现在是夏日,其实不烘头发也干得快,是绿芜她们太小心了。”
李政摆摆手,所有宫人都识趣地
退下,谢初夏则是往寝殿走。
刚走两步,就被李政给抱了起来,双脚突然悬空,谢初夏还低呼了一声,然后又出于本能地搂紧他的脖子,生怕再被摔下去了。
李政的心情明显不错,谢初夏的身上才刚刚干净,昨天晚上原本想要一起亲昵一番,结果就被慈仪宫那边给打断,今天晚上可不能再吃素了。
谢初夏知道他还年轻,精力旺盛,那方面的需求也比较强,说实话,那几天看着他宁愿只陪着自己盖被子纯聊天,谢初夏还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这位可是帝王,大雍最为尊贵的男人,让他如此屈尊,谢初夏心里头多少是有几分惊诧的。
而且,这不是圣人第一次为自己着想,自打她进宫后,圣人除了偶尔因为国事而宿在前面,其它时间都是来万福殿的。
即便是去看望几个孩子,也只是陪着孩子们说说话,并不曾在其它妃嫔处留宿,所以,他这是在扮演深情人设吗?
谢初夏有些搞不懂这位帝王了。
她不是一个恋爱脑,从来都不是,哪怕是上辈子,她也从来不相信所谓的爱情至上真理,她一直都活得很现实,也很自由。
这一世来
到这规矩繁多的时代,她更是不愿意相信男权至上的社会,当真会有男人真地对一个女人产生忠贞不二的爱情。
谢初夏想到自己的祖父,也曾经是妻妾成群的,只是后来才将那些娇妾们遣散。
大哥谢修文也曾有通房,亦是成婚生子后才将人打发掉。
至于其它的兄长,谢初夏仔细想想,目前为止的确是身边都算是干净,这主要是因为祖父立下的家规,并非是这些兄长们真地就不爱美色了。
除却他们,再想想自己这些年所见过的那些郎君们,有哪一个是真真正正为了爱情而保持身边干净的?
即便是她的三姐夫刘瑾轩,谢初夏也并不相信他只是单纯地因为爱情而不愿意纳妾。
若是颠倒过来,刘家势大,她不相信三姐的日子还能过得如此顺心。
这样想,或许有些阴暗心理。
但谢初夏就是觉得世上男人不可信,唯有权势才能真正地掌握话语权。
一夜混乱,谢初夏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待她梳妆完,小二宝已经小跑着进来了。
小二宝身后还跟着孙氏,显然是没能追上小孩子,只能加快走了几步。
谢初夏这才想起来
,小二宝回谢府住了一晚。
“你怎么回来的这样快?不是说可以在谢府住两晚的吗?”
“啊,也没什么。昨天出宫的时候遇到先生了,他让我今天回来交课业。”
谢初夏点点头,然后让绿芜将人带出去玩,自己和孙氏一起说说话。
“大伯母,祖父祖母可好?”
“都好。你祖母原本想要今天进宫的,只是临时有事,所以便让我陪小二宝一起来了。”
谢初夏察觉到大伯母的语气不对:“可是家中出了什么事?”
孙氏摇头:“与咱们关系不大,是你祖母的一位故友来京了,不过瞧着像是想要让咱们谢家帮扶一把。这种事情,你祖父祖母自有主张,咱们也不必操心。”
“大伯母说的是。”
孙氏无意再提,谢初夏也不好追着问。
娘儿俩说了几句体己话,之后便让人传膳,宋依过来回话:“圣人说不回来用午膳了。有两位王爷进宫了,圣人说要跟他们一起喝两杯。”
“知道了。”
谢初夏原本没当回事,圣人不来,他们三个自己用膳才更自在一些,但是一对上大伯母一脸不赞同的神色,谢初夏才意识到什么,再抬眼
一瞧,宋依果然还站在原地,没动。
“你去前面跟高总管说一声,让他劝着点儿,圣人酒量虽然不差,但是酒多伤身,适量即可。”
“喏!”
宋依这才行礼退下,急匆匆往前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