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沉默了一会儿:“我这里倒是有几个驱蛇的方子,用药也不贵,或许可以一试。”
李政并未放松,显然,他想要的并不只是一个驱蛇的方子。
“《济世汇方》有一秘术,让毒蛇不敢近身。将雄黄与大蒜混在一起,研制成细末之后,再调和做成丸子状,入深山野林之时,将其带在身上,则毒舌都远避之,不敢近身。如果不慎被毒蛇所咬,则可立即将药丸嚼碎之后,敷涂于被咬之处,可收救治之效。此法虽不说可包解所有蛇毒,但是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救治作用。”
李政未语,这方子倒是简单,而且用药也不贵,当地百姓们就能自己做出来。
“若是当地百姓住户屋舍内,那就更简单了。《证治准绳》中所记,在园中栽植白芷,蛇便不会入园之内了。
还有当独角莲草刚刚发出之时,其形状如同莲房一样,将此草移到庭院之中种下,蛇类便不敢打其下经过了。
用梧桐之子拌入雄黄之后燃起熏烟,将衣服被褥等置于烟上熏之,则蛇类不敢靠近。这些都很简单,圣人可着人一试。”
李政沉默片刻,摇头失笑:“谢初夏,你是聪明人。
”
只此一句,话未说尽,便意味着圣人不想挑破。
谢初夏微怔,她听出来了,圣人虽然没有不高兴,但是明显耐心不够了。
“梯田的事情,圣人以为如何?”
“有难度。”
谢初夏心中有数了,能开梯田就好,这就等于是增加了粮食的产量。
“有些山咱们可以开垦梯田,猛兽或者是蛇虫,应该都不是最大的麻烦吧?”
李政点头,他就知道眼前这位姑娘聪慧,无需他表明,便能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巍州虽然有不少的大雍人迁移过去,但是人数最多的,还是当地的奴隶。所以圣人是担心他们会逃跑,又或者是作乱?”
李政一开始没有直接说这个,其实也是想要看看这位小女子能有多敏感。
如今看来,他倒是没失望。
“先前的确发生了几起这样的事,有奴隶故意引蛇虫伤人,好在规模不大,造成的影响也并没在太恶劣。不过,这终究是一个麻烦。”
十几万人,总不能都杀了。
李政还不想被人冠以一个暴君的名号。
而且,真杀了这十几万人,估计南诏那边想要反抗的心思就会更加地旺盛了。
他不能冒
这样的风险。
他希望大雍山河无恙,天下子民平安,所以,他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高的回报就有些困难了。
他在宫里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便是被人们称为智者的房书勤都暂时没有好办法,所以他才出来走一走,也想跟谢初夏聊一聊,看看她是否能有好主意。
未等谢初夏开口,李政先道:“你之前在田庄里所用的连坐制,并不可用。因为在巍州发现了铁矿和银矿,我们需要尽快开采,若是真用了连坐制,虽然能起到震慑作用,但是人手会严重不足。”
负责开矿的,自然都得是壮劳力,所以都护府再分下去的,大部分都是女奴隶或者是年纪在四十岁以上的男子。
谢初夏恰到好处地表示出了惊诧,毕竟,没有哪一位帝王会愿意知道有人在四处收集一些国计民生的消息。
李政睨她一眼:“你很意外?”
谢初夏点头:“十安有一月未曾来信了,之前也从未提到过在巍州发现有矿山,而且我派去巍州的那些管事们也未曾提及此事,所以……”
李政笑了:“矿山的事情是保密的,莫说是谢十安了,便是巍州都护府也仅有三人知晓。”
显然,谢十安还不到能知道这个秘密的级别。
谢初夏连忙表忠心:“您放心,从这里走出去之后,臣女便从未听说过关于矿山的消息。”
李政突然心情大好,隔空点了点她:“你呀!倒也不必如此。不就是两座矿山,朕还不至于要杀你灭口,毕竟也没有那么见不得人。”
谢初夏心头一松,她当然知道没那么严重,毕竟这矿山如今都被圣人派人接手了,相信直接负责此事的人,定然都是圣人的心腹。
也不知道南诏王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气得睡不着觉。
任谁知道自己枕头底下一直就藏着一箱宝贝而不自知,却被他大方地将整张床都送出去了,估计都能悔得肠子都青了。
所以,现在这个消息不能往外露,只能是藏着,至少也要藏上一两年,等南诏人自己乱起来,无暇顾及巍州城时再说。
谢初夏突然提起:“圣人可还知道秦国时,他们是用何办法来管束奴隶的?”
李政愣了愣,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
现在仔细回忆早些年自己读的书,或者是侍讲讲给他听的那些,好像秦朝是对于奴隶的管制是很严格的。
秦国时,
是把全部压力给到负责管控徭役的隶臣头上,而且这些隶臣本身也是低贱的,只比普通的奴隶稍微好一些,至少能吃饱,并不比徭役者好到哪里去。
此招促使隶臣和奴隶之间互相内斗,而秦皇则坐享其成,一旦有奴隶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