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初夏也知道,毕竟是曾经让五哥心动过的人,五哥在情感上再怎么凉薄,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忘记她的。
所以,她只是提醒一下五哥,人要往前看,莫要一直沉溺在过往的悲欢之中,还是当惜取眼前人。
几日后,谢常两家寻了个机会一起坐坐,谢五郎便和常欢一起到园子里边走边说话。
谢五郎将自己之前中意宋雅琴的事情说了,对于宋雅琴如今跟在妹妹身边的事情也未曾隐瞒。
“她如今已是奴籍,而且先前我四妹妹也亲口问过她,她无意再与我有任何牵扯,如今只是感恩谢家愿意出手买下她,所以平时她几乎是不出浅水苑,便是我四妹妹也并非天天能见到她。”
常欢对于谢五郎和宋雅琴的事情是知道的,当初两家都要议亲了,还是因为宋大儒不愿意,在外说谢五郎不学无术,就是一个风流小纨绔,根本不是良人。
为此,常朔还曾为谢五郎抱不平呢。
如今他愿意对自己直言相告,常欢还是很高兴的。
这说明谢五郎的确是一位君子,他明明可以隐瞒,甚至是可以将此事忽略掉,但是愿意说出来与自己分享,可见其行事之磊落。
“宋娘子的事情我也知晓,说来也是可惜。只是事已至此,她虽沦为奴籍,但是一身的本事却不是虚的。初夏妹妹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宋娘子跟在她身边,定然会活得更舒坦一些。”
这话就差直接说,宋雅琴这样的人做不了郎君的正妻,自然是不屑于妾室的。
与其被人玩弄,倒不如干脆就跟在一位女娘身边,日后兴许还能另有出路。
谢五郎看向常欢:“四妹妹跟我说过很多,我与宋娘子已再无可能,但是我不能瞒你,你要我现在就将她忘个干净,我怕是做不到。四妹妹说我不能骗人,尤其是不能欺骗女娘,所以我才想要实话实说。”
常欢乐了:“你且说说,初夏妹妹为什么说你不能欺骗女娘?”
谢五郎苦笑道:“一定要说?”
“必须要说!”常欢一张小脸也严肃起来。
谢五郎叹气:“好吧。四妹妹说这世道女子活着不易,想要活得好,活得精彩就更是难上加难。就好比宋家出事,宋大郎虽被流放,倒好歹还有一点体面在,大不了就是给人做工便是。而宋娘子却要被衙门转卖,而且她那样的人,落到了男子手中,是什么下场
可想而知。所以,她劝我要善待自己身边的女娘,尤其是自己日后的妻子,更要敬重爱惜,不可伤其心。”
常欢听到后面,不自觉就红了脸。
不得不说,日后有一个这样通情达理的小姑子相处,那日子定然是十分和谐。
这一面之后,谢常两家便定下了婚事。
谢五郎定亲的消息,谢初夏并没有刻意瞒着,宋雅琴也知道了。
“奴婢给四娘子请安。”
谢初夏笑了笑,“免了,我五哥定亲的事情,你也听说了吧?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咱们一起说说话。”
宋雅琴自嘲一笑:“四娘子多虑了,我早已与五郎君没有任何关系,早在当初谢家提亲时我父亲不同意,我们两人的缘份便断了。如今五郎君能觅得佳人,奴婢当祝他们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坐吧。”
谢初夏发了话,此处再无第三人,宋雅琴还是坐下了,只坐了三分之一的凳子,可见是在身份的认知上,更清楚了。
“你虽被贬为奴籍,但也不代表了日后就没有机会。我询问过大哥,比如你若是有忠心护主甚至是救主的举动,一旦被查实,只要主家愿意为你赎籍,应该问题
不大。不过,大哥的意思是要过几年再说,毕竟你父亲出事的时日尚短,若是早早地帮你脱奴籍,指不定要被多少人盯上。”
宋雅琴低头:“多谢四娘子,奴婢都省得。其实奴婢自入了谢府之后,便没有想过要脱籍。您和谢家的其它主子都是好人,便是报恩,我也当一辈子服侍您。”
“雅琴,你莫要如此为难自己。对了,我今日过来,还是因为有一封你兄长的家书。”
谢初夏将信放到桌上,看得出来,宋雅琴对于五郎定亲一事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如此,她也能安心了。
“你先看信吧,回信若是写好了,可以去前院直接找祥叔,他如今是谢府的管家,自小看着我长大的,你只说是我的吩咐,他便会照办。”
“诺,奴婢多谢四娘子。”
若是没有谢家的安排,他们兄妹俩想要通一封信都艰难。
宋雅琴如今在谢府也是月银的奴婢,而且身上的衣裳也都是谢府统一发的,吃喝又不要银钱,所以宋雅琴就将这些攒下来,想着给兄嫂侄儿添置些衣物粮食也好。
因为这一封家书,宋雅琴也再没了那等伤怀的情绪,一心只盼着能早日与他
们团聚。
情感上有了寄托,便不会只一心想着儿女私情,这对宋雅琴来说是好事,所以,谢初夏才会挑着今天给她送信过来。
事实上,这封信两天前就到了,只是宋雅琴昨天才知道五郎定亲的消息,所以,谢初夏不得不做了一回恶人。
谢家与常家定了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