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氏这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抛,连宋家的儿媳都觉得脸上烫烫的,偏这位谢少夫人说的是大大方方,而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宋夫人心中微喜,得知这位谢少夫人的言行定然是事先就想好的,看来是真地有心促成这门婚事。
“谢少夫人此行,民妇也听明白了,只是这婚姻大事,民妇也不好直接做主,还得与老爷好好商议才是。”
“应该的。不瞒夫人说,我家四妹妹和五郎君回去后没少夸奖雅琴妹妹,我母亲原本是想着亲自来一趟的,但是被我给劝住了,前几日才感染了风寒,所以便毛遂自荐来走一这遭。还请夫人和宋大儒说几句好话,莫要让我白跑一趟。否则回去了,不仅五郎君要怨我,怕是我婆母也得怪我办事不力了。”
这话有捧有压的,让宋夫人心里百转千回,愈发坚定了要同意这门婚事的心思。
宋雅琴也没想到,她和谢五郎的婚事竟然还有可能再谈。
上次被父亲严词拒绝后,她一直觉得自己和谢五郎没有机会了,心里还是有几分失落的,毕竟鲜少有人不信或者是不惧那些流言蜚语的。
如今再见到这位少夫人,想
想谢五郎能在谢家人面前如此坚定要娶她的心意,这让宋雅琴心中格外感动。
或许,真地可以试着相信他。
当晚宋大儒倒是不曾与夫人大吵,但他还是不答应。
可是奈何宋夫人抬出了女儿的年龄,已经十七了,若是再不能说定亲事,难不成要做一个老姑娘吗?
女儿的年纪渐长,还能遇到谢家这样的好亲事,那是几辈子都求不来的福分,若真是错过了这一桩,难不成真地只能寻一耕读之家的秀才郎嫁过去?
宋夫人并非是嫌贫爱富之人,但是若能有机会让女儿过上好日子,谁会愿意看到女儿去吃苦?
“老爷,若是咱们家还如十几年前那般富庶,那妾也便不说什么了,至少可以给琴儿置办丰厚的嫁妆,以保她将来不愁吃穿。可是如今,咱们只养着自家人都费力,若非是大郎处处周旋,咱们家还不知要落到何等境地!”
宋大儒最是听不得这些话。
“无知妇人!短见!你就只能看到那些金银财帛?不过是身外之物,身为读书人当有气节,你怎可如此肤浅?”
“是,妾肤浅,琴儿是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妾只想让她过上好日子,至少不
必如同妾一般天天为了几两银子而发愁,这也有错吗?”
宋大儒显然是并不能理解妻子的想法,但是也知道谢家那样的门第,自家女儿嫁过去,也是高攀了。
不过他又转念一想,那谢五郎貌似并无功名在身,如今也不过是打理着家中产业,这与那些游手好闲的纨绔公子又有何区别?
所以,宋大儒还是坚持不答应,宋夫人这回竟是直接就被他给气病了。
宋雅琴早知道父亲固执,但是没想到竟然会这般固执。
因为宋雅琴和谢五郎的婚事,宋家内里如今也是一片混乱,而宋夫人还是念着这门亲事,所以隔天便打发人到谢家,只说是自己病了,议亲一事暂且缓一缓。
孙氏何等精明之人,一听这话,就知道宋夫人是乐意这门亲事的。
这父母之命,如今有人一同意,这就已经是个好消息了。
如今这样已经很好,暂且不急,让宋家也冷静一下,他们若是逼急了,那位宋大儒就更不答应了。
谢五郎这里,则是被谢瑾给叫到了书房训话。
“你如今为圣人办差,虽然尚无官职,但是也要尽心尽力,不可敷衍。”
“诺,侄儿都记下的。
”
“嗯,今日圣人特意召见我,大意是想要给你一个户部的官职,你以为如何?”
谢五郎一脸为难:“大伯父,侄儿不愿为官。”
谢瑾立时皱眉,这个侄儿打小就懒散,这回还是借了初夏的光才能在圣人跟前露个脸,竟然还敢不珍惜?
谢五郎最惧这位大伯,一瞧他这表情,就知道要糟。
“大伯,当官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可不可以不要总是去衙门里头当差呀?而且这大小朝会的,侄儿也实在是起不来。”
话落,谢瑾抄起一旁的东西就给砸了过去。
得亏了只是一个木制的笔枕,要不然过后可是要心疼的。
“大伯息怒!您说,您让我怎么着都成,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
谢瑾气得怒骂:“滚!”
“诶诶,我这就滚,您小心身体啊!”
谢瑾其实也不愿意让谢五郎入朝为官,毕竟以他的性子,很难坐得住,万一再被人拿个小辫子,还不如在家里头闲着呢。
不过,这一回初夏都将功劳给让到这个份儿上了,若是五郎再不入朝,圣人那里也不会应的。
次日,谢瑾入宫后不久,又被圣人召入太极殿问话。
“朕仔细
想过了,谢五郎是个真性情,寻常的差事,只怕交于他也不合适,朕倒是觉得这少府挺适合他待的。”
谢瑾大为诧异,少府,是朝廷为皇室管理私财和生活事务的衙门。
说是圣人的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