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五郎不得不佩服谢初夏的交际能力。
只是初次正式见面,谢初夏便能将宋雅琴给约出来,当真是厉害!
至于谢初夏所说的游湖,自然也不是随意说说,她答应了给齐兰和兄长一个见面说小话的机会,自然就得想法子促成。
正好,到时候再把五哥叫上,这场面就圆满了。
谢初夏完全把自己给忘了!
有个小意外,游湖这日静王李恒也跟着一起来了。
谢修远原本是想要请假出来的,但是正好静王来寻他请教功课,两人一嘀咕,便直接以教导静王殿下课业为由出来了。
也算是公私不分一回了。
游湖的船是谢家的,去年谢五郎买下的,船舱有两层,因为是新船,所以瞧上去很是惹眼。
谢修远和齐兰二人在船尾说话,有两个婢女和一个小厮在离他们约莫七八步开外的地方候着,也不算是逾矩。
而谢初夏寻了个由头,原本是在船头的,她借品给静王殿下找东西,便将人给扯走了。
于是,船头就只余谢五郎和宋雅琴了。
宋雅琴其实是有些慌的,毕竟,这是她头一次与外男单独相处,多少有些紧张。
“五郎君常来游湖吗?”
谢五郎
原本正盯着佳人看得入神呢,现在被她问话,立马就精神起来。
“倒也不常来,若是家中几位兄长和七郎休沐时,我们都会带着家中女眷一起来。我们锦州多水,大伯母和大嫂都喜欢游湖。”
宋雅琴点点头,对他的印象提升一些。
毕竟是常陪着长辈一起游湖的人,总比爱带着花娘醉酒的人那是不可相提并论的。
“宋娘子,小生冒昧,还是想要多问一句,望莫怪。”
“五郎君有话不妨直言。”
谢五郎深吸一口气,好半天才鼓足勇气道:“听闻宋娘子自小便有婚约,后来不知何故退了亲事?”
宋雅琴的脸色微变,下意识就往旁边挪了一步。
这种突然间拉远两人距离的做法,还是让谢五郎一颗心揪了起来。
“宋娘子勿怪,并非是小生有意冒犯,实在是,是,是在下对宋娘子心生爱慕,所以想问清楚后,好跟家中长辈禀报,以盼日后能由长辈做主提亲。若是冲撞了宋娘子,还望海函。”
若是谢初夏在这里,估计能气得直接上手挥他一巴掌了。
哪有刚正式一起说说话,就说地如此直接的?
一上来就是直球,也真是服了他!
好在宋
雅琴也没有过分嫌弃他,沉默片刻后,还是说了因由。
“我父亲虽名满天下,但是空有一身清名,却并无官场人脉。我父亲少年得意,中年考中进士,后却无意于官场,所以致力于研究孔孟之学。因我父亲性情过于傲气,收的学生也不多,且他沉迷于学识而难以自拔,所以无心应酬。”
谢五郎听明白了,宋大儒的确是一个以清高傲气出名的大儒。
他虽名满天下,但是学生也的确是不多。
但是他常常公开授课,要说不曾正经行过拜师礼的学生,那可就是不知凡几了。
因为宋大儒不擅应酬,也就意味着他可能于人脉这方面差了些,而且他的学生中也多以教书育人为己任,入朝堂的学生很少,而且目前为止,也并未听说哪位大员是宋大儒的学生。
不过,宋大儒声名在外,于学子之中的地位还是很高的,且颇受朝廷官员的看重,对他向来客气敬重。
“宋大儒专心于研学,这是好事。我祖父常说,人这一生中,若是能专心只做一件事且将此事做好的话,那就值得人敬佩。”
宋雅琴意外于他这般言论,笑了一声后,也不似先前那般紧张和自卑了。
“
我宋家的确是书香门第,可是因为我父亲年轻时不懂经营,几番变卖家产,自然也不复往日辉煌。我母亲只知相夫教子,于产业打理上更是一窍不通。还是后来我兄长接手后,家中境况才又慢慢好转。只是比之祖父在世时,仍是相去甚远。”
说地再简单一些,就是宋家如今落魄了,空有一个名声又如何?
宋大儒可以清高,但是宋家上下诸多人等着吃饭,哪一个能靠着清高吃饭的?
“所以,对方便提了退婚?”
宋雅琴再度沉默了。
好一会儿,宋雅琴才深吸一口气,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们家原本就是希望儿孙能走科举之路,好光宗耀祖。奈何我那位未婚夫却是个于读书上不成器的,所以后来便想着能走举荐之路。结果,求到我父亲头上。”
说到此处,似乎也不必再继续了。
谢五郎完全能想像得出来以宋大儒那清高的性子,会做出怎样的回应了。
宋大儒学识好是一回事,但是那不通人情事故的脑子也的确是令人头疼。
只怕他无心之语,于旁人而言就是一番羞辱了。
“我父亲不肯为他写举荐信,更是坦言他并非是做官的料子,还劝
他踏实下来多读几年书,不想,此言却是彻底惹怒了对方,于是几日后,我们宋家便收到了退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