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五郎原本还担心对方要的田地太多,或者是位置太好,结果等对方说完之后,他才觉得自己白担心了。
那片地虽然听起来不少,将近两千亩,但是实际上良田占少数,而且还有一处荒山,那一片除了庄子上的人之外,并没有其它的村民居住。
高五郎回到家后冥思苦想,得想个什么借口将庄子要过来呢?
其实也不费什么事,这庄子听起来挺大,但大多都是一些荒地,一年的出息也不过几百两银子,高家家大业大,自然是看不上的。
高五郎也不算是太蠢,没有直接去管父亲要,而是寻了个机会,故意激怒高大郎,然后让高大郎当着众人的面儿对他动了手,这下子,高信是真怒了!
“放肆!”
高信气得恨不能亲手将这个长子给痛揍一顿,但是想到如今他也是当爹的人了,一些脸面还是要给他留的。
高大郎一脸委屈,觉得自己会动手也是因为高五郎不敬兄长,若是放在以前,他就算是将五郎打个半死,又哪里会有人多说一个字?
果然是不一样了。
母亲不在了,他这个嫡长子在家里头的威严也没了。
高信让高大
郎向弟弟赔礼道歉,又为了平息这件事,还是想着给高五郎一些好处,便干脆问他有近来缺了什么。
高五郎抹把眼泪,“父亲,儿子不求别的,只愿父亲和姨娘都能身体康健,儿子就知足了。姨娘的身子越发不中用,如今虽然吃着药,但是府中下人对她多有不敬,还有大哥三不五时地上门羞辱,所以儿子斗胆,求父亲将我姨娘挪出府去休养,儿子只愿她能早日康复,别无它求。”
高信见他如此,这怒火也消散一些。
不管怎么说,总归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高家一门走的都是文官的路子,小辈中又只有这么一个庶子还算是有些出息,他也实在是不忍再坏了高家的传承。
“可。”
高五郎见父亲同意,便又故意退一步道:“父亲,儿子知道姨娘身份低微,儿子也不敢奢求别的,之前听大哥提到三井庄那里的出息不好,之前还听他说有意将庄子卖掉,儿子仗着胆子求一回父亲,将这庄子给儿子吧,正好让姨娘在那里休养。”
三井庄?
高信微微皱眉:“那里的条件怕是苦了些。”
“无妨的,姨娘最主要还是要静养,再说
了庄子上有吃有喝的,又能苦到哪里去?”
“也罢,这处庄子的确是有些荒芜,主要是好些个荒地,又有一个荒山头,你既然中意,那便将这处庄子给你了,回头我让管家将地契和庄头的身契一类的都给你送过去。”
“多谢父亲。”
高五郎为了讨要一处不怎么赚钱的庄子,还挨了一顿打,不过想想最终算是得偿所愿,倒也高兴了。
即便是拿到了地契和相关的卖身契,高五郎也不敢直接就将这庄子过户出去,谢初夏也不会容许他这样做,毕竟,既然是要扶持高五郎,那就得给他一些本钱才是。
高五郎特意请了假,然后亲自送姨娘到庄子上养病。
若是几年前,他姨娘或许还不会想着离开高家,总觉得自己在,才能有机会得到老爷的宠爱,才能有机会护着儿子。
如今她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己年纪大了,这几年又一直被大夫人搓磨,早没了年轻时的光鲜亮丽,而且这世上,从来就不缺年轻貌美的女子,所以她才痛快地答应了五郎,决定去庄子上养病。
时日久了,就算是老爷想不起她来,至少这是在儿子的庄子上,也不会
欺负了她。
等到真地出来了,高五郎又新买了几个人过来,他们母子俩才真正地体会到,在自己的地界上,那才是自由自在,才体会到能当家作主是什么滋味儿。
庄头是高家的家生子,多年的老人儿了,就算如今这庄子过到高五郎名下了,也不是他能轻易动的人。
高五郎让人将庄子上的帐册拿来,然后交给自己身边的一位中年人,让他去核对帐目。
这庄子就算是收成再不好,也不可能一年就只有二三百两的进项,毕竟都将近两千亩地了,除非是荒了一千五百亩。
高五郎没打算一次就把庄头给弄趴下,只是该立的威还得立起来。
其实,谢初夏所说的要个庄子,也不过就是看看高五郎究竟有几分本事,又有几分气魄。
若是他连一个庄子上的人都收服不了,那也没有扶持的必要了。
好在,高五郎没让她失望。
一个月后,庄子上一切都已经步入正轨,需要种植的药材也都开始有专人打理,至于那荒山上也已经开始种上了七八种的树苗。
谢初夏早就让人先一步去了解过,荒山之所以荒,无非还是因为没有找对该种
的东西,难道你还指望着这山上能自己长出宝贝来?
如今的三井庄,表面上的庄头还是原先的那位,可是实际上,早换了人。
大家心知肚明,但是既然新主子维持了老庄头的体面,大家也都看破不说破,如此,老庄头连去高老爷那里去叫屈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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